空气倏地僵住。
几名粮商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蓝袍商人猛地拍案而起:“狗东西!谁给他们的胆子!”
矮胖商人也涨红了脸:“一群刁民!不知好歹!”
江簌簌眼神深了深,忽然站起身,用力拍了拍手。
她轻笑一声:“看来,这买卖,还真是有意思了。”
江簌簌轻轻击掌,拍出的声响在寂静的阁楼里回荡。
众人的目光顿时落在她身上。
她微微一笑:“还没问您的名讳呢,倒是在这里吼得最凶。”
蓝袍商人顿了顿,强压下满腔怒火,拱了拱手,嘴角却挂着笑:“姑娘既问,在下卢传金,正是这边城粮会的会长。”
他声音抬高,透着莫名的傲慢:“粮会的规矩,自然要为全体商户谋利。您的条件,于我们而言不合算,所以姑娘的降价提议,恕难从命。”
最后四字说得掷地有声,身旁几个随行的粮商立刻跟着起哄附和。
“卢会长说得对!”
“做生意哪有先赔钱的道理!”
“再说,这些百姓穷得喝西北风,拿什么买粮种?”
江簌簌倚在椅背上,眉眼半眯,嘴角笑容却冷:“听起来,卢会长的意思是,宁可捂着粮食霉烂,也不低头卖给百姓?”
卢传金哼了一声,目光冷硬如铁:“这可是个买卖,谈的是本钱,讲的是门道。姑娘要讲情义,怕是找错了地方。我们商人嘛,可没您这么高风亮节。”
说完,他不再多言,长袖一甩,显然懒得再与她多费唇舌。
“几位,咱们走吧。”
他转身离开,脚步沉稳有力。
一旁的矮胖商人连忙跟上,另几位商户也纷纷起身。
整个大厅,瞬间骚动起来,桌椅碰撞声此起彼伏。
江簌簌却不挡,只是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嘴角挑出浅浅的弧度:“成啊,您不听,总有人听。”
卢传金脚步一顿,停在楼梯口侧过头,讥笑了一声:“姑娘还是太天真。当真以为离了我们粮会,这边城还能转得动?”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下楼去。
外头的吵闹声愈发清晰。
几名动摇的商户站在原地迟疑,眼中闪过些许挣扎。
江簌簌轻轻抬手,侧首扫了他们一眼,像是无意般问道:“街上那些百姓可不傻,谁家降粮价,谁家想吃独食,他们可看得门清。”
这番话引得那几名商户脚下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