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咳那还得了!扯动了全身的伤口,几乎全部崩裂,痛得江诗蕴差点抽过去。那丫鬟也吓得不轻,惊慌失措地起身跪在地上讨饶,却忘了江诗蕴原本就已经伤上加伤,这会儿被她突然一抽离,身体失去倚靠,猛地倒在床上,更容易扯动伤口。江诗蕴猛地瞪大了泛红的双眼,张口欲言,却痛得直抽气,根本说不出话来。
丫鬟更是吓得六神无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磕头磕得砰砰作响。听到里面的动静,沈庆之也顾不上和大夫寒暄,慌忙跑了进来,见江诗蕴仰面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原本身上洁白如新的寝衣却已然被血浸透成艳红血衣。
沈庆之大惊失色地冲上前去,想要伸手触碰一下江诗蕴,却生怕弄疼了她,又赶紧缩回了手,顿时方寸大乱:“蕴娘,你,你还好吗?这是怎么回事?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愤怒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随即扭头朝外焦急地大喊,“来人啊!快把大夫追回来!”
江诗蕴忍着痛颤抖着手拽住他的衣袖,含含糊糊地道:“别……别担心!我、我没事!就是,就是伤口,崩、崩了,很痛……”
大概是声音太破碎了,又或者是沈庆之关心则乱,他根本没听清江诗蕴说了些什么,只能抓着她的手不住地安慰她,也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挺着点,大夫刚走不久,走不远的,我已经让人去追了,一会儿就回来救你,都怪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在这的!”
见他竟然红了眼眶,江诗蕴不由为之动容,忍着痛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无碍的,我没事,别担心。”
沈庆之强颜欢笑地咧了咧嘴,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忙转身看去,见果然是方才离去的大夫折返了,抓着他就往床边一扯,指着江诗蕴沉声道:“大夫!快给她看看,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这么就浑身是血了?”
大夫也很是疑惑,按理说方才的脉象的确还算不错,虽说微微有些滞涩,却不过是失血之后又昏迷太久所致,并无大碍。大夫随即扭头看了一眼床下,见那丫鬟还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旁边掉落了一只碎成两半的瓷碗,还有些许水渍,那丫鬟胸前也蹭到些许血迹。
见状,大夫睨着那丫鬟,问道:“可是方才你在此伺候姑娘的?”
“正是奴婢……”
大夫蹙了蹙眉:“你且如实说来,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
闻言,丫鬟怯怯地抬头瞟了沈庆之一眼,又害怕地躲开了眼神,连忙颤抖着身子垂下头来,“奴婢不是故意的!方才,方才姑娘说想喝水,奴婢就端了茶来,可是姑娘喝得有些急,就呛着了,紧接着,她就……”
“胡说!便是咳嗽了几声,又何至于伤口全部崩开?看这出血量,定是伤上加伤所致!你分明还隐瞒了事实!”大夫不悦地瞪视着丫鬟,随即转身快速拿出干净的绷带和金疮药,让闲杂人等退下后,再次拆开绷带检查一番,发现果然不出他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