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呢!”沈庆之窘迫地撇开脸,耳尖却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江诗蕴抿着嘴吃吃偷笑,随即便让沈庆之帮她挑选出最适合参加桃花会的衣服,并设计出一个最妥当的发型。说实在的,江诗蕴对这个时代的发型一直都不是很了解,大概知道的就是,未及笄的女子要梳丫髻,而及笄的女子,就要散去一半头发,上半部分梳成各种发髻,带上簪钗什么的,以示成年。而已经出嫁的女子,就要把头发全部盘起,带上妇人头饰。
今年江诗蕴已经十五了,可是还没到生日,所以现在并不能梳及笄女子的发式。一直以来,江诗蕴都是一条麻花辫就解决了,有时直接梳成马尾,旁边留出一些鬓发结成小辫子,盘在马尾上,就成了她独一无二的发式。
为了应付桃花会,江诗蕴便提出要沈庆之帮她找人设计一下,毕竟在这方面他要熟悉的多。
沈庆之便吩咐店中手艺最好的奴婢,给江诗蕴梳了个世家女郎参加宴会时的发式,并换上刚选好的那套衣服。
头一回穿这么好的衣裳,江诗蕴怪不自在的,扯了扯身上的袋子,却立刻被丫鬟给阻止了,说这是系衣服用的,不能随意解开,不然衣服会散开的,江诗蕴蹙着眉心无奈地点点头。
而后,江诗蕴便被扶着坐在了梳妆台前,可惜那铜镜实在是太模糊了,压根儿就看不出影像!也亏得那些女子天天对着这模糊的镜子梳妆打扮,竟然还能安然无恙地用那么久!可见她们的眼力果然非同寻常!
整整花费了一个半时辰的时间,才总算拾掇好了,江诗蕴正打着盹儿,被丫鬟轻轻推了一下,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竟然等得睡着了,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尴尬地笑着扬起手习惯性的想要挠头,却被丫鬟给阻挠了,一脸正色地看着她道:“女郎可莫要抓挠!仔细一会儿又乱了!公子已经在外头候了许久。”江诗蕴愣了一下,谁知那丫鬟竟然噗通一声就跪在她面前,忙不迭磕着响头:“女郎请息怒!奴婢实在是不忍公子在外等候太久,还请女郎责罚!是奴婢僭越了!”
被这一幕搞得有些懵,江诗蕴不由侧目,思忖良久,方才干笑着点点头:“是我不对,不该乱动的!劳烦姑娘为我梳妆,还特意好心提醒我,哪里谈得上僭越二字!姑娘快些起来带我出去见你们家公子吧!你说得对,你们家公子在外面等的太久了!”说着就伸手去扶,丫鬟慌忙躲开她的搀扶,自己站了起来,她也不恼,只默默收回了手。
气氛略略有些尴尬,江诗蕴暗想这丫鬟倒是衷心护主,不过是耽搁了一会儿她家主子的时间,竟然就那么心疼主子!不过这些事情与她无关,人家能好心空出时间来为她装扮,也不过是看在她主子的面子上才这样的,若是还继续磨蹭下去,不但她坐不住,沈庆之坐不住,这些伺候的奴才也要急了!于是,江诗蕴便没再多说什么,淡笑着掀起略有些长的裙摆,缓缓走了出去。
这裙摆漫过脚踝了,平日里为了方便劳作,加上乡下真的没什么好衣裳可以穿,她大多都是穿那种扎边的灯笼裤,衣衫也是很普通的短褂,也只有在过年那会儿才穿过裙装,不过多是裙边到达脚踝上方三寸的地方,也更方便行走。
而现在身上这套衣裳,裙边都已经漫过脚踝了,若是想要走快些,肯定会不小心踩到裙边,然后摔个狗吃屎!届时脸都会被丢尽了!她可不想在那些高官显贵面前出这样的丑!
江诗蕴提着裙摆慢慢走了出去,见沈庆之正背对着她欣赏模特身上的衣服,看样子似乎很满意的样子,她瘪了瘪嘴,略有些不自在地走了过去,道:“庆之兄,你看……这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