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道:“今日悦姐儿及笄是咱们楼家的大喜事,我在这作陪是应该的。”
俞氏身边的妈妈给庭悦搬了个椅子,她接过茶,低头啜一口:“母亲吃力了,不晓得今日外祖和姨母费劲心思要叫我来,可是为着什么事?”
这些年她一直混在男子堆里,说话有几分堂大人审案时的镇静,她练武,虽被宽大的衣裳遮着,但依旧能见其铮铮的身躯。
“今儿来也不是为了旁的事情,不过想着今日你及笄,正好带着你表兄铭哥儿和你见见”冯琅连忙接话,伸手把站在冯姨母身后的冯其铭拉到庭悦跟前,“你们小时还见过的,悦姐儿记得吧?”
“铭哥哥,你还记得我吗?”庭悦也不起身做礼,只一脸探究地看着他的眼眸。
他低头沉默了良久,忽然发飙似的抄起冯姨母手里那杯喝了一半的银针茶,狠狠地泼在庭悦的脸上和髻上:“什么女进士!什么女将军!楼庭悦,打小就有那么多的人护着你,你有什么可傲的,千人骑万人骑的玩意!谁家稀罕做你家的赘婿,真以为有人把你捧着,你就狂起来了?”
他这话像是憋了很久,冯琅和冯姨母早打好了让他来楼家做婿的打算,她俩性子又偏执,孩子自然就养得莫名其妙偏激易怒些。
四周的人似乎都没想到他会拿茶水泼庭悦,旁边伺候的金芽惊叫一声,连忙拿出帕子给她擦,吴夫人也被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怒气冲冲盯紧庭悦的冯其铭。
戚氏也是一惊,平缓良久后反倒饶有趣味地将身子往椅背上靠,二郎腿都翘起来了。
只有冯琅和冯姨母连忙上前抓住他,不停地和庭悦道歉:“悦姐儿,铭哥儿他是昏头了,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铭哥儿,快给悦姑娘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