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她是真正要被调查的对象,因为昨天一次简单的询问过后,再没人来问过她什么,只是被隔离着。她更以为,这是迂回策略。
然而现在,郑组长出现在她面前,礼貌客气地嘘寒问暖,然后顺手摘下挂在她床头那支中正步枪,饶有兴趣地仔细验看着。
这支枪真不错!保养得也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擦得这么干净的枪!不过没想到你会有支步枪!
这步枪不是我的。是九连连长胡义的。
哦?那怎么
曾经因为这支步枪,他跟团里人闹了矛盾,后来被我没收了。
原来如此。郑组长调转枪口枪托朝上,仔细观察着,又道:胡义是你带来的。你们是在上海认识的?
淞江。
对了,据说当初是你雇他同行的吧?那你应该还记得,你当时给了他多少钱?大洋还是法币?
没有立刻得到回答,郑组长的视线不由离开了手中的中正步枪,去看苏青;然而,她的表情依然平静得出奇。
你这是需要回忆?
我没给过他钱。
什么?这
他是我的爱人。
轮到郑组长无语,搂着枪托朝上的中正步枪,盯着她的面孔不眨眼,发现她的白皙脸上正在隐隐透出一种很难察觉的微笑,她看向窗的黑瞳也忽然间泛着隐约的光,像是望着遥远的幸福那般。
我根本没想过我能离开沪宁那条阴暗的黄泉路我陷在淤泥和血里了。他救了我鼓励我活着我和他是一见钟情
最后四个字,说得郑组长差点陪她一起茫茫然,费了好大力气才挣扎出失神气氛,都不知道是该先眨眼还是先砸吧嘴:这个你我看你得先停职了。
我知道。
三个字,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