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我知道,有人在!”
光头听到计五低喝,举着手走出拐角,笑嘻嘻道:“小五,是我。”
计五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见到光头,疑惑道:“光头叔?”
“是,是我!”光头见计五认出自己,放下手,朝计五走来。
先前躲在羌宫身后的宫甲,见羌宫已死,不敢上前与计五一战,也怕背后计五的箭,只靠在墙边瑟瑟发抖,光头经过时,凑近在宫甲的脸上上下打量:
“你为何不跑?”
宫甲使劲摇头。
“你留下来要战?”
那名宫甲的头摇得越发厉害。
“既不跑又不战,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光头低声呵斥。
宫甲脸上尽是惶惑,眼中竟然流下泪来。
光头厌恶地拉开些距离,一拳打在宫甲的脖子上,砰的一声闷响。宫甲没想到光头毫无征兆就出手,全无防备,被光头一圈轰在喉咙,软骨断裂的声音在颅内响起,两眼一翻,向后倒去。
光头不看宫甲倚墙软软滑倒,径直朝计五走去:“你杀死了一名贵氏大人,所有看到的人都该死。”
计五并不想那名宫甲死,他只能看到眼前的危险,而不可见的威胁却不是他所能考虑的。
“这么些天,你在哪里?”计五问。
“还能在哪里,我掉下高坎,被计平找到,一路绑到了大邑商来。小五,你呢?”
光头看着计五的额头,上面“计”字烙记已经被新的烙印取代,只有一块结了痂的疤。
在亚进的府邸的那几天,有人细心的烙平了他额上的奴隶印记,但那地方永远留下一块疤,让人知道他虽已脱籍,却曾经是一名奴隶。
“我已经登籍了。”计五淡然说道,“大邑商并不如你说的那样,连空气都是自由的味道。”
连空气都是自由的味道。
这句话是光头叔对计五说的,因为这句话,计五才一路逃奔,奔王都而来。在王都过了几天自由自在的日子之后,他遇到了甘盘,在他憧憬美好未来的时候,计春的人追杀而来,一切发生了变化。
才登籍,拥有了自己的氏号,但不过旬日间,计五就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姓名。
在短短三旬不到的时间里,计五经历了他之前一辈子也不曾经历、也不想经历的事。
他爱上一个人,也被人爱着。但美好的时光总短暂得令人心痛。寒燎的突然出现,击碎了计五所有的梦和未来。
再次回到王都,他只是想着将青铜面具交给甘盘大哥,然后离开。但进入右相府,之后的事却再由不得他了。
“我虽未能脱了奴藉,但我很喜欢大邑商,很喜欢!”光头和计五不同,想起在西市里的畅快角斗,想起角斗过后的酒肉,以及夜里摸黑而来的女奴……
还有昏暗灯光下妇操的狐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