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五被抓,任克在什长面前说不上话,不得已出门,找了一小根树枝,将一头烧得焦黑,在墙上四处留下印记,不多时有人来找,任克说了情况,对方想了片刻离开,入夜后,又有人来,要任克第二日辰时去军营要人,谁知对方竟叫了一名马亚来,倒让隗烟对任克多了一份佩服与感激。
三人出门,计五好奇任克竟然能从深牢中将他搭救出来,问任克怎么做到的。任克哪里知道什么深牢浅牢,就连如何惊动了一位马亚也不知道,倒是隗烟觉得惊奇,任克不过是墙角上画了几个记号,便有人来找,又为计五平安出来感到高兴,一路上的话,比从王都逃出来后加起来还多。
走不多远,一人迎面走来,计五好笑竟然再次遇上,扬了扬手,不知该叫哥哥还是弟弟。
来的正是樊品,他故意快走几步,绕到前面,装作偶遇的样子,迎面朝计五三人走来,走到近旁,见计五扬手招呼,似是惊疑地看着计五:“咦?你怎么在此?”
计五认出是樊氏兄弟的一人,指着刚刚出来的军营,笑道:“我昨日便在那里面,现在出来了,当然在此。”
樊品打了个响鼻,对计五表示着不满:“我昨日在酒肆苦等,你却来这里快活!”
计五失笑:“你怎么看出我在那里面就是‘快活’?”。
“昨日你邀约同饮,你却不来,害我在酒肆一人饮酒!”
计五昨日主动邀人同饮,在烹兔时,计五感觉到隗烟想去看龙侯田猎,任克也在一旁怂恿,于是便随着人流去凑个热闹。虽然后来被抓进深牢,哪里都没去成,但计五爽约在前,自感失礼,看了一眼隗烟,道:“要不现在就去?”
樊品大喜,正要答应,忽见计五摇头:“不成的,我货贝昨日被人掳走,身无长物,却不好再吃你家老爷的请。”
在樊氏兄弟眼中,计五上次说什么同饮,不过就是想蹭吃蹭喝。樊品心中鄙夷,看样子计五也不像能随身带有货贝的人,偏要说些自己并非想白吃的话。
樊品急于支开计五,也顾不得几脚这些,憨笑道:“怎么说的,我家老爷极是好客,那日同饮,与你投契得很,无论如何不要你请!”
昨日计五被抓,恰好被樊品看到,一路跟踪到军营,等了半晌不见人出来,以为三人都被拘在军营之中,跑回去给郑达报信,等郑达赶到,亮出牌子,找百夫长要人,任克和隗烟却早离开。
什长听说弼人府主事亲来,心中忐忑,将事情回想一遍,当时任克挥舞铜棒,气势慑人,自己对三人并未如何为难,忐忑之余,暗称侥幸。
弼人府主事在泞邑,来到军营,消息迅速传到戴乔耳中,戴乔虽不在王都,但泞邑与王都近,车马不过一日,消息来往并不隔绝,知道弼人府在侦办子成案,听说郑达亲至,心下咯噔,自己戴罪之身,再经不得事,只说不便出面,叫百夫长出面应付。
好在郑达听到任克、隗烟已经放走,对计五并不上心,并未深究,只交待樊氏兄弟在军营外轮流守候,只要任克再来军营,总能找到。
樊品守到如今,终于等来任克,要想隔开计五与任克、隗烟,邀酒的话就显得格外热情。
计五搔搔头:“上次便是你家老爷结的账,这次还要他再请怎么好意思!”
樊品见计五推辞,越发热情起来,几乎要挽住计五的手臂。
计五性子随和,却不过樊品的情,道:“好好好……”
得计五同意,樊品直肠子一根,拖着计五便王酒肆走。
计五回头问隗烟:“一起吧?”
隗烟不喜应酬,微微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