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茵提步下了台阶,柳作连忙带了两个亲兵跟上去。
她跟那行前来递联名状的张系军军官擦肩而过,径直从军医院出来,坐上了洋车。
柳作跟着开门上车,“夫人,您去哪儿?”
“我的皮箱呢?”俞茵反问。
柳作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装行李的皮箱。
“在,属下去拎。”
俞茵坐在车上等他。
不一时,柳作就拎着只皮箱出来,放到后备箱里,而后快速开门坐到驾驶位,气喘吁吁问:
“夫人,去哪儿?”
“盛东饭店。”俞茵懒懒眯着眼靠在车窗边。
柳作哦了声,连忙驱车离开。
抵达盛东饭店,俞茵吩咐他进去开一间房,而后进房间沐浴更衣。
来了这些日,她在军医院都是凑合擦脸,甚至连头发都没好好梳过。
眼下舒舒服服洗了澡,连头发都不想擦,出来趴到柔软大床上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沉,中间恍惚醒了一次,听到有人叩门,隐约是柳作在询问。
不过俞茵实在太困倦,没理会,卷住薄被继续睡了。
后面一觉,便又做了个梦。
梦里面,她来到一个奠堂,看到飘摇的白幡,和一口红漆棺材,跪在棺材前的三个孩子高矮不一,他们披麻戴孝,一边往盆里烧纸,一边又干哭不见泪。
那三张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脸,令俞茵一时神色恍惚。
环视了一眼四下,脑子里猛然忆起,这是聂天擎醒来时说的那个梦。
她豁然看向那口棺材,下意识抬脚走近。
那里面躺着的,会是她吗?
尚未看清棺材里那女人的脸,身后又突然传来一道低沉冷清的男声。
“...为什么喊她阿姆?”
俞茵豁地回头,看到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白幡翻飞落下,露出男人的脸。
这是他说的,他梦到的她的奠堂。
难道他,真的来过...?
俞茵不可置信,一步步绕过棺材朝他走近,眼睛都没眨一下。
“擎哥?”
她试探唤了一声,但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