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涿邂面色不善,视线紧紧盯在她的手臂上。
拉扯她的人定然是用了很劲儿,否则不可能一整夜了这红痕还未消,许是被这红痕衬托的,连带着她手腕上留下的,当初被县主绑走后,因要解开束手的绳子而被火烧伤的细小疤痕,在此刻也格外明显,都是她入京后受人欺负的证据。
他指腹轻轻拂过红痕旁的肤肉,亦是在懊恼自己:“是我来的匆忙,竟未曾提前准备伤药。”
苏容妘此刻的抽噎已止住,抿着唇一言不发。
她想要将被握住的手腕抽回:“这都算不上什么伤,放着不管没两日也能好全,不必管我。”
她深吸一口气,茫然无助之感将她笼罩,此刻她被关在这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将全部的期冀都加之在裴涿邂身上。
“求求你,千万不能让宣穆出什么事,你是有办法的,对不对?”
裴涿邂看着她这副无助一下强低头的模样,心口泛着酸胀的疼:“妘娘,我早便同你说过,你的孩子我会视如亲子,我怎会让宣穆出事,于公于私,宣穆都需得全须全尾的活着才行。”
他的承诺,让苏容妘紧迫着的心有了片刻松懈。
而后裴涿邂的注意再次落在她的手臂上,他小心将她的手臂抬起,随心而动,在其上轻轻落下一吻。
温湿的触感叫苏容妘身子止不住地打了个颤栗,面前人半低着头,情绪隐匿在眼底,却仍旧有些泄露出来,似心疼似憎恶,但最后都化作那轻轻柔柔的一吻。
这一下叫苏容妘惊到忘了躲,眼睁睁看着他的薄唇与自己的手臂分开,那双曜石般的眸子向自己望过来。
他与她承诺:“这笔账,我都记着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