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信在寿州出事时,他并不在,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后来,他影影倬倬的猜度着,公子当日可是做了什么?
所以大人薨逝后,他才这般模样?
每次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传书心里都直冒凉气。
前来梁家吊唁的宾客们,纷纷称赞梁之于至纯至孝,梁信后继有人...
听着一众宾客的低声议论,梁之于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出神,他心里满是不屑,像他这样的人,哪里配称得上是个孝子?
若是他们知道,他曾做过的事,怕是会人人唾弃他罢?
他自嘲的想着,像他这般的人,就不该投生在梁家,做梁信的儿子。
前来吊唁的宾客川流不息,直到夜幕时分,灵堂才安静下来。
晚风席卷着灵前的祭幛,灵堂内渐渐有几分凉意。
传书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他龇牙咧嘴的道:“公子,歇一歇罢,您都跪了一天了!”
说着,他想要起身,搀扶起梁之于。
梁之于抬了抬手,传书只得跪了回去。
胡昉身着麻衣,快步进来回禀道:“公子,朝廷来人了!”
梁之于头也不抬的道:“什么事?”
胡昉低声回道:“来催促梁家出兵!”
梁之于神情毫无波动,他垂着眼睛,淡漠回道:“和他们说,待爹爹出殡下葬后,我自会出兵!”
胡昉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片刻后,胡昉进来,一脸为难的回禀道:“公子,来人执意要亲自见您!”
梁之于起身,他拈起一柱香,在烛火上点燃,待香烟袅袅升起后,他持香在灵前拜了三拜,将香插入香炉,方才问道:“人在哪里?”
传书应道:“在外院正厅!”
梁之于带着传书,出了灵堂,转到外院正厅。
天子派出的使者正静静的等着,见了一身素白的梁之于昂首大步过来,那使者心里不由得赞了一声:梁家人果然好相貌!
“敢问上使贵姓?”两人双双见礼,分主次坐下后,梁之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