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揪着被子上的线头:“我想出院,我想回去了。”
江迟问:“回哪儿去?”
秦晏说:“回家,等病好了再来找你。”
在不知道怎么和江迟相处时,秦晏就会不自觉想要逃走,逃到没有江迟的地方缓一缓,缓过劲了再来找江迟玩。
秦晏受到的所有教育中,从没有学过‘逃避’两个字,可自从认识了江迟,这两个字就好像就和江迟一起从天而降,突然见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了。
这真是很罕见的情况,和秦晏受伤差不多罕见。
都是在他人生第一次出现的事情。
江迟目光温和,没有一点攻击型,仿佛清楚秦晏心中所想,声音很轻地问:“是我照顾你让你觉得不自在,所以你想走了吗
。”
秦晏胡乱点了点头,晃得自己一阵头疼。
江迟摸了摸秦晏额角的纱布:“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伤口还有点肿,把消炎药吃了。”
秦晏不知该怎么说,他觉得江迟对他的好超出了朋友的界限,但他又没有其他朋友可以作为类比,无法具体确认到底超没超过,又超过了多少。
江迟没有想那么多,在他看来,朋友之间就应该相互关心,肝胆相照。
如果今天躺在医院是洪子宵,江迟也会一样照顾......可能会稍微粗糙一点,因为洪子宵本身就是个很糙的人,不像秦晏精致讲究,再说洪子宵打架闹事,住院遭罪也不值得同情,而秦晏则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
这让江迟十分自责。
从事发到现在,江迟一闭上眼,就能听见玻璃酒瓶在耳边炸开的声音。
酒瓶与他手臂擦肩而过的一幕,几乎定格成一幅画面,深深印在江迟脑海中。
这是他无法自恕的失手。
没有人怪他,洪子宵没有,秦晏更没有,但他没法原谅自己。
侠以武犯禁,他不该随意动手的。
在一群小混混面前逞英雄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伤不到自己,转手将怒气发泄自己朋友身上,累得秦晏因他受伤。
江迟凝视着秦晏额角的纱布,目光幽深,晦暗不明。
他的一万次成功,都将在这一次的失手面前黯然湮灭。
这份败绩绣在了江迟最想保护的人的额角,他怎么能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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