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子宵应了一声:“你也别太担心了,医生都说没事了。”

江迟点点头。

半夜的时候,秦晏醒了一回,和江迟说了几句

话,很快又睡了过去,第二天又在留观室里观察了一天。吗?”

大爷说:“这有什么,住院都这样,我们还床上吃床上拉呢,你就拉上帘,但我们不存在就行。”

另一边的大哥说:“你这个是脑震荡,就得平躺着休养,总动来动去还能好,让你朋友买个桶,再买个尿壶,你就别下床,想吐就桶里,要尿就尿尿壶里,千万别来回折腾。”

江迟应了一声,让洪子宵去小卖部买尿壶。

秦晏看了眼江迟,说:“你去请个护工吧。”

江迟拿毛巾给秦晏擦了擦手:“躺着吧,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别不好意思。”

秦晏躺在床上,第一次发现原来生病这么难受。

比起生理上的痛苦,心理上的羞耻感更难接受。

他好像一块儿被扒光的白肉,只能任人宰割。

江迟作为他的朋友,这么任劳任怨照顾他,让秦晏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平心而论,如果受伤的是江迟,秦晏会给他找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护工,但不会事必亲躬,亲手给对方倒尿壶,倒呕吐物。

江迟怎么可以这么好呢?

他好的让秦晏慌张,好的让秦晏不知所措。

在医院的时间仿佛静止的,没有人在医院跨年。

但毕竟是新年夜,江迟去超市买了很多巧克力,分给护士站值班的医生大夫和同房病友,也算共享了新春的喜气。

晚上八点,整个楼道安静下来,病房还没有关灯,另外两位病友都在小声和陪护去亲戚聊天。

江迟拨了一颗巧克力喂给秦晏,压低了声音说:“吃颗糖,去去晦气。”

秦晏含着巧克力。

巧克力中间夹着的酒心流出来,甜滋滋地味道在口腔蔓延开,压住了嘴里的苦味。

“我明天能出院吗?”秦晏问。

江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给秦晏冲蜂蜜水喝:“想什么呢,留院观察五天。”

秦晏脸上浮现出一点绝望:“那我怎么洗澡?”

江迟笑了一声:“我可以给你打水擦擦。”

秦晏马上说:“也可以不洗。”

江迟忍不住地笑:“你脸皮怎么这么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