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终皎洁 3

白玦将信纸合拢,淡声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白妲问道:“想什么呢?”

白玦托着下颌,笑得漫不经心:“我在想——该怎样让一个人永永远远,铭心刻骨地记住你。”

待到白玦动身,回到玄苍门派之中时,又过去了好几日。

她还未踏入山门,远远地便能感受到一股笼罩着门派的魔气。

白玦忽地有些不祥预感,她皱了皱眉,很快赶到玄苍主峰。

暮沧州果然在这里,正因如何加固阵法而发愁,但白玦没想到的是,盲祝竟然也在。

“白玦尊上。”暮沧州向她打了个招呼,盲祝也恭恭敬敬地弯腰问好。

白玦倒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道:“这魔气是怎么一回事?”

暮沧州叹口气:“近几日不知怎的,阵法越加越多,却也越发压制不住她了。”

她解释道:“再者,混沌渊的封印也有少许松动,我们两头忙乎,有些顾及不暇。”

书灵的声音紧随其后:“注意!极其重大的剧情节点就在明天!”

“明日午时,混沌渊的封印便会彻底损坏,牢狱坍塌,迟清礼也将出逃。”

她深吸一口气,快速道:“你必须跟着玄苍门派一同追杀迟清礼,并将她一剑刺入混沌渊中。”

书灵咽了咽喉咙,有点担心白玦反抗,没想到的是,对方出乎意料地顺从。

“知道,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白玦平静道,“我会照做的。”

“但在那之前,我想再见迟清礼一面,有些话要对她说。”

书灵犹豫片刻:“只要能确保明日剧情不出问题,倒不是不行。”

两人正说着,没想到,一旁安静的盲祝忽地凑了过来。

白玦下意识向后,盲祝却追了一步,凹陷的白缎“看”着她,有些不解

:“咦,

真是奇怪。”

“白玦尊上,

我似乎在您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盲祝嘀咕:“是错觉么?”

白玦往身旁一瞥,果不其然,刚还在面侧游得欢快的小鱼,早已瞬间没了身影。

白玦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一个狐族一个巫祝,又怎会有你熟悉之物呢?”

兴许是玄苍掌门也在的缘故,盲祝没有过多深究,匆匆应下,向她道个歉。

白玦转身面对掌门,又道:“如今形势胶着,我也愿献出自己的绵薄之力。”

“她毕竟曾经是我的徒弟,远古魔族的封印交予我便好,”她道,“混沌渊封印之事便拜托诸位了。”

“那便劳烦尊上了。”暮沧州正因此事发愁,如今白玦这番话可真是打瞌睡送枕头。

她松了口气,连声道谢,说着便招呼其他峰主,为白玦打开了牢狱的大门。

进去之前,白玦还特地嘱咐了几句,说什么封印之事极其困难,千万不能有人进去打扰。

不同于上次,此时的魔气已经灌满整个牢狱,每向下走一步,魔气便浓郁几分。

待白玦到达底部时,魔气已经幽暗如墨,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沉了沉气,缓步往里走。

周围静得吓人,只能听见落在冰面上的脚步声,“嗒”,“嗒”,一阵阵回音。

走了许久都不见边缘,白玦停下脚步,试探着喊了句:“清礼?”

黑雾一滞,而后缓缓散开,布满锈迹的铁链自穹顶垂落,延伸至——

她的身后。

“师尊。”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响起,白玦猝然回头,却因眼前一幕而僵在原地。

迟清礼站在身后,歪头向她笑了笑:“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魔气缠绕着脖颈,一尺一寸向下蔓延,缠绕着血迹斑斑的衣物。

她每一根发丝,每一道伤痕,每一块破碎的衣物上,都被漆黑魔气所包裹。

“师尊,您是不是不要我了?”

迟清礼微笑道:“又或者,您从来就没有及记得,也没有在意过我。”

白玦还未开口,她忽地摇摇头:“算了,那都不重要。”

没了灵力的压制与均衡,魔气已经彻底失去控制,每一日都扩散得更广。

黑雾在眼中幽幽流动,像是最可怖的剧毒,将心神与理智腐蚀殆尽。

迟清礼弯着睫:“就像您说的,人界与魔族不共戴天,永远无法和解。”

在极为遥远之处,有什么正和心跳所共鸣,咚咚,咚咚,不断震动着鼓膜。

“若我没猜错的话,您此次前来,要么需要将我彻底封印,要么就得做得更狠绝一点。”

——“杀了我吧。”

迟清礼声音轻快,甚至带着笑意:“真是太好了,叫我等得好苦啊。”

她后退一步,向着白玦张开双臂,脖颈毫无遮掩,将最脆弱之处暴露

而出。

白玦怔了片刻,旋即动身,向迟清礼快步走来,一把揪住衣领。

可接下来,刀锋没有按照预想那般切入心脏,反而唇上倏地一软。

……那是什么?

迟清礼睁大眼睛,耳畔混乱嘈杂的噪音一停,余下片刻宁静。

她靠得很近,指腹压着唇瓣,软得像是一个吻,封住了未说的言语。

迟清礼睁大眼睛,耳畔混乱嘈杂的噪音一停,余下片刻宁静。

“清礼,并不是这样的。”

指腹描过唇瓣,又转而捧起她的脸颊,白玦抵着额心,道:“我没有不要你。”

她的呼吸温而软,蔓进每一丝罅隙,染得胸膛满是胭脂颜色。

心跳越来越快,带动着铁链沙沙作响,震得胸膛里疼痛如摧。

“……”

【她说,我没有不要你。】

喉间一时哑了声,迟清礼好半天,才拼凑出一句:“我不信……”

“你一定恨透了魔族,”声音浮在半空,无从落地,“也恨透了同为魔族的我。”

忽然间,肩膀处传来一阵巧力,避开伤口,将茶楼猛地向后推去。

“哐当”一声闷响,铁链摇晃着,迟清礼摔倒在冰面上。

她皱着眉,稍微直起身子。

面前压着一个人,长发如瀑,红衣如霞,眉梢微挑,盈盈地瞧着她。

掌下是极寒冰面,怀中却是温软暖玉,有什么抚在腰际,暖暖的。

白玦靠得太近了。

她偏着头,呼吸淌过面颊,烫得迟清礼一颤,忍不住蜷起指节。

“不信我是么?”白玦道。

红纱与白衣交叠在一起,声响窸窣,手心贴着腰侧,向下滑动些许。

指尖隔着衣物,挠着腰间的软肉,迟清礼想要向后退,耳尖又被人衔住。

齿贝咬着耳廓,微有一点疼,但更多是无法纾解,无法逃离的痒意。

白玦软声道:“那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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