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见到老伴被年轻的医生训了,也不安慰他,笑眯眯问:“有栖川医生,您有对象了吗?”
[她倒是想谈恋爱,可是她敢吗?她避警察如避蛇蝎,也不敢靠近普通身份的异性,生怕把对方拖入泥中……总不能在组织里找吧,组织里能有什么好男人啊,她可不想做噩梦!]
有栖川雪写下雷尼替丁胶囊和铝碳酸镁咀嚼片,“呃,目前没有可发展的对象。”
麻友奶奶追问:“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孩子?”
有栖川雪笔尖微顿,陡然想起中午猛然出场的男人,她吓得一激灵,连连摇头,在爷爷奶奶惊奇的注视下尴尬一笑,“没什么……没什么。”
萩原警官的确很帅,有时说话不太着调,像个会沾花惹草的浪荡公子,骨子里却又有点霓虹君子的克己温润,很懂得体察别人的情绪。
[不过和警察交往……她不要命啦。]
有栖川雪决定坦诚面对自己的肤浅:“大概是善良可靠的,值得托付信赖,又能包容自己任性,很帅气,光看脸就觉得心情很好,不会想和他吵架的男人吧?”
爷爷自信道:“喔,原来是喜欢我这种类型的。”
麻友奶奶故意嫌弃地推开爷爷的脸,笑骂道:“现在看到你的脸已经会厌烦了,因为看了五十年。”
“这不是在说我吗?”
临街的窗口忽地探出个脑袋,萩原研二对瞪圆眼睛的有栖川雪展颜一笑,“好巧啊,一来就听到有栖川医生在夸我了。”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笑容瞬间消失的有栖川雪撂笔,说不清脸上为何发烫:“请稍等,我去取药。”
没得个好脸,萩原研二摸摸鼻子,谑笑着绕过诊所外墙,迈入大门。
经典日式两层半小楼布置得安宁祥和,入内先脱鞋,进门右手边是一排三连坐的候诊椅,报纸架,饮水机一应俱全,临街通透采光的窗边摆着张实木厚桌,一台电脑,桌上厚厚的病历档案,血压计,体温计,听诊器,一应有序地摆放着。
诊所太小,初步的诊疗便在外间进行。
桌子后方是上楼的楼梯,墙上贴着“二楼:医生休息室,病房,复健室”的标签,楼梯正下方两间男女独立的洗手间,越过洗手间,走廊尽头宽敞的点滴室映入眼帘,大开着门通风,天花板装着可移动挂瓶的滑轨,点滴室色调温馨平和,单人病床整洁地铺着床单。
再把目光顺移,走廊另一侧,有两间诊室,需要超声检查或更细致的查体,有栖川雪就会在诊室接诊。此刻一扇门紧拢着,萩原研二听到几声闷咳,估计是有人在诊室里做检查。
近乎转了大半圈,回到入门左侧的位置,l型贴墙的玻璃药柜和收银台占据了诊所大厅三分之一的位置,药品分门别类地归纳着,有栖川雪在柜台的过道之间移动,取药分装。
短短几秒把诊所尽收眼底的萩原研二对有栖川雪挥挥手:“又见面了,有栖川医生。”
有栖川雪看向墙上的时钟,不到三个小时……
[你管这叫晚点见,怎么不干脆说等会儿我就来捉你了你怕不怕啊!]
“你好……”
有栖川雪小声地打招呼,低下头,摆出“我在认真工作别来打扰我”的架势,一粒粒地分装药物。
唉呀!
这可真是有趣,文静的小医生和不羁洒脱的青年,有戏有戏!
亮起八卦感应灯的麻友奶奶亲切地招手:“小伙子,来来来。”
面对女性和长辈,萩原研二素来守礼相待,二者身份重叠,态度更是如沐春风般友善:“奶奶,您找我?”
“你好呀。”麻友奶奶小声地问:“敢问你和有栖川医生是什么关系?”
她两手食指碰碰:“这个?”
“不是,不是。”萩原研二不会拿女孩子的美誉开玩笑,他认真道:“有栖川医生在一件性命攸关的大事件里救了我还有很多人的性命,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非常感谢她。”
麻友奶奶低声惊呼:“救命之恩,好梦幻的设定,那你是什么职业?”
哪怕女性之友如萩原研二也无法理解老人家飞跃的思路,他如实回答:“呃,我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