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克斯在千岩这边本没有住处,或者说,他根本不来千岩这边办公,只是他一人在家中感到无聊,就巴巴地跑了过来。
他过来的时候,还欲盖弥彰地抱了许多文书,好显得自己工作繁忙。
千岩中房间不多,一来是千岩中人大多都有自己的住处,二来是这只是一个暂时的落脚点,除了必备的会客厅,休息室,就没再建其他的房间。
是以,严颜很快就赶到严先生在千岩的住处。
刚到时,摩拉克斯刚掌了灯,正梳理着面前的文书。
昏黄的灯光晕染开夜色,染得摩拉克斯脸侧一片橘红,沉静的眸子宛若深不见底的潭水,却在抬眸看向来者的瞬间掀起波澜。
“你怎么来了?”摩拉克斯伸出手,笼住摇曳的烛火。
那跃动的烛火将他脸颊映得发亮,脸上的绒毛都照的清楚,严颜看着,吞了口口水,没进去。
身后凉风习习,吹得他满肩清霜,就这么一身拓落地站着。
“先生还没休息?”说完他就后悔了,这才刚近日暮,严先生一般是不会休息这么早的。
果然,摩拉克斯轻轻笑了一下,笑得严颜胸口微微震动着,脸颊也发烫起来,有些语无伦次,“我是说,我是说,先生——”
“进来说吧。”摩拉克斯以指骨敲敲桌面,微眯着眼眸,“外面夜凉。”
“好,好嘞。”严颜赶忙迈步进来,却在门口站住了,他不敢往严先生那边靠,因为只要稍微距离近一些,他就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不争气地加快速度。
“我就站在这说吧,先生,那柄剑,我,它,它好像不能再放回去了。”严颜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严先生的表情,见他挑了一下眉毛,看向了自己。
“你走过来,让我瞧瞧。”摩拉克斯扬手。
严颜心头一震,前几日他不知道自己对严先生是什么情感倒也算了,现在后知后觉,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但严先生已经伸手叫他过去,他又不好直接拒绝,便磨磨蹭蹭地朝着摩拉克斯踱步过去。
瞧瞧,瞧什么?
严颜抱紧了剑,仰面闭上眼,准备叫严先生好好瞧瞧。
看到他这个动作,摩拉克斯转瞬间便知道了他心里怎么想的,心中轻笑,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面前仰起脸的少年似一朵花一般,浓密的睫毛在灯光的映照下投射出一片小小的阴影,正巧盖在他眼角那颗很小的红痣上。
眸光顺着严颜平缓的眉骨一路延伸下去,见他眼睫微颤抖,摩拉克斯的手指轻抬,抵在了他的鼻梁上,声音如陈年佳酿一般令人沉醉,“我说,叫我瞧瞧剑。”
“啊?!”严颜大惊失色,睁开眼睛,却同认真看他的摩拉克斯对在一处,毫无防备之下,脸腾的涨红。
反应过来严先生要看的是什么后,严颜连忙将剑双手奉上。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严颜心中暗暗骂自己没出息,见严先生确实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心里不免又泛酸,低垂着眼睑,耐心等待着。
摩拉克斯伸手接过剑,握在手中掂了几下,才将剑还给严颜。
“既然它喜欢你,那就归你了,帝君大人那里我去说。”
话音落,他笑吟吟地抬起眼,却看到严颜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小颜,有什么不对吗?”
“没事,没事!”
严颜顾不上礼貌,感知到自己心扑通乱跳的那一刻就夺门而逃。
无名之剑在触碰到他掌心的那一瞬,便化作一道白光没入身体,严颜跑的飞快,最后竟然扶住膝盖猛喘好几口,才勉强平复了心情。
刚才他都干了什么傻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