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目光终于落在信件的最后一个标点上,太宰治抬眼,漏出一丝兴奋,他嗔怪地将信纸捏起一个角,举起手臂在空中虚晃了几下,“诶还以为能抓住清水医生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呢,只是一封来自横滨的邀请函而已嘛。”
邀请函?清水善不明所以,他应该没有向横滨的任何机构递交过简历。
“横滨市立大学附属病院的特别邀请函,他们打算花大价钱挖你过去,每年千万的科研经费诶,喏,要不要啊,不要我就撕了哈。”
这封信的内容比那份遗产继承文件更加惊悚,千万级别的科研经费,这根本不是挖一名普通医生应该开出的合理价位,除非是......清水善规律的心跳乱了一拍,脑海中闪过几个似是而非的念头,他盯着太宰治,企图从兴致缺缺的少年的面孔上读出一点与众不同的内容,但是很可惜,少年现在满脸写着无趣和失望,像个恶作剧失败无理取闹的小孩。
清水善踌躇,他对不同年龄应该具备的认知和行为知之甚少,实在也不知道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该是什么模样,或许撇除刚才让他戒备的不适,太宰治的作为真的只是一种“稍微过分”的恶作剧?毕竟他的同事家里也不乏日天艹地猫恶狗嫌的熊孩子。
“要不要啊到底。”太宰治重复,双手已经不安分地在信纸上搓开一个口子。
此刻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参差不齐的树叶罅隙落入窗柩,以几百张散落的白纸为底,阴影漂浮在纸面上,是与平整干净的漆黑大理石地面完全不同的质感,太宰治就站在这片浮光跃金的树荫前,他的背影在风吹树晃的时候似乎也跟着轻盈跃动。阳光和树荫缓和了清水善的思绪,他接近太宰治,正要伸出手,却注意到了那片浮动的阴影中鼓鼓囊囊的坚硬倒影。
不属于窗外的枝丫,不属于人体的任何一个结构,与应有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清水善猛地抬眼,他看到鸢眸少年戏谑上扬的嘴角,他看到对方毫无滞涩伸向背后的手,他看到抬起的手臂和冰冷的枪械,他看到漆黑的枪膛中旋转滚烫的子弹。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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