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9月9日,星期四:
对莱姆斯来说,最显著的不同在于他身上没有新的印记。通常,在满月之后醒来,就意味着他要处理他在狼人状态下给自己留下的抓痕。但是今天早上,当他对着卧室的镜子检查自己时,莱姆斯没有看到新的伤疤。
莱姆斯盯着自己的倒影,心不在焉地用手指摸着左边腹部的一道旧伤疤。是的,这是服用狼毒药剂之后最明显的区别。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能保持清醒。
每个月圆后的早晨,莱姆斯都会带着一组新的记忆醒来——那些关于狼人的记忆。一个怪物,不受同理心的约束,不受人类道德的约束,只被一个单一的目的驱使:逃离人类囚禁它的地方,攻击人类。当怪物不可避免地发现自己出不去时,它的愤怒就会向内转移,因为它试图撕裂囚禁它的人类的另一个自我,否认它天生的暴力倾向。当然,莱姆斯在满月的时候无法控制那个怪物自我伤害的行为——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在醒来后处理那些留下的伤痕。
从他五年级到战争的头几年,一切都变得有些不同。在他变身的过程中,他有掠夺者同伴的陪伴,不知怎么的,怪物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然而,在过去的十三年里,情况又开始恶化,每当他在满月之后醒来,他都能清楚地记得那个怪物的愤怒,那只狼对莱姆斯的仇恨。
但不是今天早上。他没有什么愤怒可以回忆。对他人性的一面没有厌恶,没有攻击的冲动。只是一种感觉……要保持冷静。怪物没有试图逃离他的办公室,也没有抓挠和咬自己。他只是蜷缩着等待太阳升起。
狼毒药剂起作用了。这比他做过最好的梦都要好。
莱姆斯打了个哈欠。他的眼皮很沉重。虽然他所消耗的能量远没有狼人平时消耗的那么多,但他的确感到难以置信的疲惫。卢平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双手抱头。最初对狼毒药剂产生的那种惊讶和兴奋已经过去了,他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恶心的感觉开始消退,他伸手去拿手表。那时已经快七点半了。“也许该去吃早饭了,”他想。
“还有,”他开始穿衣服时自言自语地说,“也许是时候收起你的骄傲,对西弗勒斯·斯内普说声谢谢了。”
1993年9月17日星期五:
“所以,虽然水可以变形,但食物不能,因为它是甘布尔定律的三个例外——”
“甘普定律,”莉娜纠正蒂芙尼。“这是五个例外之一。而且,并不是食物不能变形,而是食物不能变魔法。”
她、玛姬和罗尔夫正在去上魔咒课的路上,但是蒂芙尼和伊芙也在去上变形课的路上,她们决定不放过任何一次和莉娜边走边聊的短暂辅导机会。在过去的两个星期里,这种事情经常发生——这让玛姬和罗尔夫觉得很有趣。
看起来,这两个斯莱特林一年级新生对与同学交往不怎么感兴趣,她们更喜欢跟着莉娜到处走,正如罗尔夫前一天晚上轻声笑着说的那样——是一对小鸭子。偶尔,随着两个拉文克劳的好朋友艾琳和丽贝卡加入她们的行列,两只小鸭子会变成四只小鸭子。
莉娜花了一些时间来适应这一点,但老实说,这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困扰她——尽管她不想让玛姬、罗尔夫或其他人知道这一点。也许就在两年前,一直被两个一年级新生缠着,忍受她们的问题,这都是不可想象的。但莉娜足够自省,她知道在过去的两年里,她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可是为什么你能变水,而不能变食物呢?”蒂凡尼坚持说。
“那么魔法到底是怎么起作用的呢?”伊芙补充道,“怎么会有东西凭空出现呢?”
莉娜低头看了两个小女孩一眼。她们走着——事实上,为了跟上莉娜的步伐,她们几乎是在慢跑——小鸭子们在她的两边,热切地看着她。玛姬和罗尔夫在她们后面几步,虽然莉娜看不到他们的脸,但她很肯定他们在傻笑。
莉娜叹了口气。她耐心地向伊芙解释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发生的。魔法是由基本元素组装某个东西的实践。与食物相比,水的元素结构相对简单。你们两个错过了去变形术教室的机会。”
蒂芙尼和伊芙匆忙地向莉娜道别——向玛姬和罗尔夫道别,作为一个后来的想法——然后沿着她们来的路跑了回去。玛姬和罗尔夫在楼梯上追上了莉娜,莉娜恼怒地摇了摇头。
罗尔夫笑着说:“她们问过能不能搬进你的宿舍了吗?”
莉娜翻了个白眼,玛姬哼了一声说:“这怎么可能。如果她们想和莉娜共用一个房间的话,莉娜可以搬过去。此外,”她补充说,“我认为她们必须排在法利后面。”
她的最后一句话让莉娜困惑地皱起眉头。“你是什么意思?”
当他们到达一楼时,玛姬愤怒地吸了吸鼻子。“这个女孩在过去的两周里敲了三次我们宿舍的门!我是说,我知道我们已经开始在课外与同学互动了,但这还是太荒谬了。”
莉娜耸耸肩,“好吧,今年我确实提出要帮她辅导作业。”
“很好,不过我觉得她接受这个提议有点太热情了。”
罗尔夫笑着说:“小心点,玛姬,你开始有点吃醋了。”
“我没有嫉妒法利!”
莉娜没有理会玛姬和罗尔夫,因为他们在去魔咒课的整个路上都在争吵。随着自身变化的发展,这种社交互动的增加并不是最令人担忧的事情。
真正让莉娜担心的是她身上正在发生的生理变化,也就是说,她胸口的印记还在不断增长。
虽然邓布利多已经取了莉娜的血液样本进行测试两个多星期了,但他还没有把结果告诉她。她所知道的是,在这两个星期里,血印的直径几乎又增加了一英寸,周围的黑色静脉也是如此。莉娜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开学后再也没有遇到过摄魂怪。当然,她也没有为了任何事召唤宇宙灵球。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目前,莉娜唯一不同寻常的事情是:她觉得自己在使用魔杖上比平时花了更多的精力。不过她的无杖魔法却没什么受影响的。她还没有把这些告诉邓布利多。在她的血检结果出来之前,莉娜认为这没有任何意义。
令她松了一口气的是,玛姬和罗尔夫到达魔咒课教室时已经停止了争吵。教室里的桌子是成对摆放的,为了避免决定谁和谁坐在一起的尴尬,莉娜特意把包放在她旁边的座位上。玛姬和罗尔夫领会了她的意思,他们坐在莉娜正前方的两张桌子旁。其余的座位很快就坐满了,弗利维教授开始上课。
“继续学习反咒,”他用尖细的声音开始说,“今天我们要学习反开锁咒。”
“很好,”莉娜想,“是我已经能做的事情了。”大约两年前,她就自学了反开锁咒语。
在弗利维教授讲完咒语和魔杖的动作后,他给每个学生发了一个上了锁的小木盒。
“你们每个人都要试着在盒子上施一个反开锁咒语,”他解释道。“一旦你认为你已经成功地完成了这个任务,你就可以和另一个学生交换盒子,然后用开锁咒试着打开盒子。如果第一次尝试盒子还是锁着的话,那就再试几次,测试一下魔咒的强度。”
莉娜抽出魔杖指着盒子,但心里却皱起了眉头。即使只是握着魔杖,她也能感觉到它有轻微的阻力。她把魔杖抓得更紧了,莉娜很沮丧。这到底是什么引起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无声地施展了咒语。魔法一离开她的魔杖,她就知道,虽然它起了作用,但是它远比应有的力量弱很多。莉娜怒视着她的魔杖。“工作,你这个笨蛋!”
她又试了一次,用莉娜通常为决斗准备的强度施放了反解锁咒。这一次,咒语的强度更合适了,但她为此付出的努力让莉娜感到困扰。
几分钟后,罗尔夫很高兴地自己施展了反开锁咒,他和莉娜交换了盒子。
当莉娜准备打开盒子时,她看得出罗尔夫正用眼角的余光紧张地看着她。很明显,他不觉得自己的反咒能抵挡住她的攻击。莉娜非常希望能证明这个是正确的。
“阿洛霍莫拉,”她默默地念着咒语。
盒子仍然锁着,这使莉娜很懊恼,罗尔夫很高兴。
莉娜撅起嘴唇。罗尔夫绝不是一个坏巫师,但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反开锁咒语。通常情况下,她可以不动声色地推开他的努力。但显然今天,即使是最小的事情,她也不得不去施加极大的压力。这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罗尔夫的笑容消失了,莉娜又举起了魔杖。
突然,教室的门被极大的力量打开,所有人都猛地向门口看去。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站在门口的是邓布利多。
“校长!”弗立维尖声叫道,声音比平时还要高。莉娜能理解他的震惊。她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邓布利多亲自打断一节课——当然没有以这种戏剧性的方式。
“抱歉打扰了,弗立维教授,”邓布利多说,他平静的声音与他强烈存在感的进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我要和莱斯特兰奇小姐谈谈,”他那锐利的眼睛找到了莉娜——教室里其他人的眼睛也看向了她——尽管他的语气和表情很慎重,但她能看出他深感不安。“这是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情。”
“哦,当然,”弗立维说,他担心地看着莉娜收起魔杖站了起来。
“先生,我要带上我的书包吗?”她礼貌地问校长,“还是之后我就回来上课?”
“这可能要花不少时间,”邓布利多回答,“所以把你所有的东西都带上吧。”
莉娜拿起她的包,不顾大家询问的目光,跟着邓布利多走出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你有没有——”她刚要问邓布利多,但他打断了她的话。
“让我们等到我的办公室再开始讨论,”邓布利多坚定地表示。
莉娜点点头,但一阵恶心的感觉笼罩着她。
那么,测试结果很糟糕。
他们默默地走向校长办公室,每走一步,莉娜心里的焦虑就增长一分。最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莉娜坐上了两周前那天早上的那个座位。
邓布利多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一卷羊皮纸,开始展开。
“我很抱歉把你从课堂上带走了,”他说,“但我刚刚收到验血结果回来,我必须尽早和你谈谈。”他把羊皮纸摊开放在桌上。
“那么你有答案了?”莉娜忍住了把羊皮纸倒过来看的冲动,而是看向邓布利多阴沉的脸上。
邓布利多慢慢地点点头,“是的,我在国际医疗组织的熟人给我们提供了一些答案。”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莉娜平静地说。
“不,”邓布利多回答。“没有。”他肘部前倾。“莉娜,在过去的两周里,标记是否还在持续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