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高的大猫猫吗?那确实是…挺像的。
沈延卿为自己刚刚的迟疑好笑,可想一想,要求梦中的存在行事作风符合现实的逻辑本就有点强人所难。
“哦,好的猫猫,能麻烦你把铠甲脱了吗?”
男人挑了下眉。
沈延卿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脱了吧。”
否则他实在不好看伤处。
“哇哦原来你现在是这么热情主动的类型。”
很夸张的一声感叹,然后他脱得比谁都顺溜。
沈延卿反应过来想阻止的时候,该脱的脱了,不该脱的,也不剩什么了。
脱完还特别敞亮的敞开怀抱。
“怎么样,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想摸也不是不能上手。”
“我知道你会非常想感谢我,不用客气。”
沈延卿原本只是想看一下他伤口。可当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有一种“要是一眼都不看,很对不起对方,也对不起自己”的感觉。
男人手臂修长,胸肌挺阔,古铜色的皮肤,肌肉线条美好流畅,最重要的是腰很细,八块腹肌配上人鱼线…等等,八块?
腹部完全平坦甚至比不上有些姑娘的沈延卿忍住心中泛起的酸涩和淡淡的忧郁,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男人的伤处。
那样的伤口不多,却不止一处,就像岁月留在神像上的裂纹。
伤口在愈合,可是又有残余侵蚀或是电光火花的把边缘刚刚长出的肌体劈里啪啦的电得焦黑。就在这不停修复破坏的过程中,黑色粒子不断的溢出把沈延卿的梦境侵蚀成黑白色。
持续不断修复再受创的过程看起来并不好受。
“会疼吗?”
“小伤。”
“这伤看起来不容易好。。”
“我的躯壳怎么会那么容易坏掉。”
沈延卿想吐槽,但是忍住了。因为这是他的梦,吐槽梦里出现的角色脑回路有问题,就好像在骂自己“傻”似得。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里是他的梦,很多事情可以试一下。
他在自己的梦境中,自然能改变梦境里的一切。而现在他希望这道伤口现在好起来。
浪花拍打礁石却停在半空,道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静止不动。
海水回流,阳光好像镜面碎裂般折射,大片大片的色彩从这个世界上退去。
梦境空间的力量和伤口处缠绕不散的物质对撞在一起。从未有过的心悸,带动着整片空间摇摇欲碎。
他坠落深海,穿过掩埋于深海的遗迹又继续下沉。
浸进浓稠化不开的黑暗,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移动,直到寂静的黑暗变成绯红。
——这里没有天空,没有陆地,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他看到曾经银甲金瞳的战神燃烧着神血坠落,兵戈劈开终焉,神血点燃深渊第一抹绯红,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在燃烧。
从此以后,深渊只是归所,除了漫长沉眠,唯有绯红如焰,永不熄灭。
他记不得自己是谁,却不觉得恐惧,就好像他合该早点来奔赴这场迟到千百万年的重逢。
然后,他听到一声轻笑。
“你还真是愿意多管闲事。”
灵魂被火焰托起,逆着渗透海面的光线一路向上,穿过云层。
世界在他眼里变成米粒大小。有奇形怪状的事物隔着一层空气罩似的东西窥视这颗米粒。
他还没看清那些究竟是什么就继续上升。
穿过星球深入星海,个体好像变得巨大无比,他变成一条巨龙在银色的河流中游弋,世界虚假的就像一块影棚中搭好的幕布。
如果想,他还可以继续,撕破这层虚假的伪装成为与过去截然不同的存在,见证真正的伟大与真实。
可直觉无比清晰的告诉他,如果继续前进将再也无法返回。
在那个刹那,责任心、眷恋感、对人世间一切美好之物怀揣的憧憬凝聚为前所未有坚定的信念:他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