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扫过门扉后有着熟悉颜色的走廊,和外面黑白的风景截然不同,那是日常的颜色。
不过玄关和走廊上少了不少他和青子挑选的装饰品,或是随手买的纪念品等。
中森警官挠了挠后脑勺:“今天是她做晚饭,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去买食材了。”
黑羽快斗露出“纯良”又“无措”的笑容。
“真是不凑巧……其实她的作业和我作业拿错了……”
言下之意是希望能够在这里等到他的女儿回家。
这位在职场上总是表现得过分不像成年人一样靠谱的中年人此时目光却像锋利的刀,以仿佛要把人的外表剖开的探究精神又一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他。
黑羽快斗在目睹那座监狱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的在想,为什么这里的青子眼中世界的会是这样。
铺天盖地的恶意像是粘稠的浪潮要将人拖入窒息的深海,黑暗堆积成寸步难行的沼泽要把所有不幸的人都困在死缓的现实之笼中。
人的内心像是一面不算那么写实的镜子,遵从唯心主义将在现实中所感知到的一切以另一种方式或是形式具现化地呈现出来。
那么中森警官在她的眼中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黑羽快斗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名理智的侦探,靠着之前在监狱里获知的点点信息,以及眼前的创伤之间的线索,拼凑出这个世界的中森青子眼中最后的一块拼图。
黑白两色中最后彩色的碎片就来自这个“家”。
所以中森警官应该还是和他所熟知的那样。
或许有些时候让人觉得他不够靠谱,可为人善良又正直,所以有的时候才会被他坏心眼地耍得团团转。
他猜,就算是在创伤之间里,青子心目中的父亲还是和他想的一样。
果然在没有明确证据证明眼前这小子是不速之客的时候,中森警官还是和记忆里一样,面对自称是女儿同学小伙子会打开门,然后对他说:
“那就先进门吧,青子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
“谢谢。”他礼貌地道谢,将自己的行为恪守在普通同学关系的标准上。
只不过在进门之后他就开始不着痕迹地观察所谓创伤之间到底和脑海中的记忆有何区别。
从房屋的空间和装饰风格上来看和青子家的客厅区别并不大,不过跟途径玄关走廊时见到的一样,具有生活气息的不少装饰物都没有出现在这所创伤之间内。
中森警官从半开放式的厨房里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像是无意地询问:“黑羽君原来是和我女儿在一个班吗?高二时候分在一个班的?”
黑羽快斗坐在餐桌旁自己常坐的那个位置上,掌心贴在玻璃杯壁上,不过没有要喝它的意思。
“其实我和中森同学在初中时候也是同校。”
不,应该是更早之前的小学就是同班。
“只不过从初中二年级之后就不是同一个班,后来见面的时候一直见她精神不佳的样子,也没有详细去问,直到现在才又是同班同学。”他结合之前得到的线索,模棱两可地给出一个应付对方试探的答案:“而且身体好像也不太好的样子,是生病了吗?”
作为议员,一些基础的家庭情况其实大众都是知晓的。
中森青子的父亲中森银三是在她初中三年级的时候因公去世,死因是因为追查一起跨国艺术品走私的案件,于某天傍晚回家的路上遭到对方恶意报复的车祸中抢救无效离世。
这起走私案的主谋至今还未落网,据说罪魁祸首已经潜逃到国外,流入黑市的那些艺术品在多年以后也很难追踪卖家和买家的线索。
这个世界的中森青子在对外表示自己为什么想要成为议员的时候,曾经有很明确地表达过自己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营造一个平和的社会,尤其主张加强社会治安管理这方面的议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