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号

玉挽 菀见 1960 字 9个月前

……

“上车。”

突兀沉声打断思绪,有人在外头轻敲了两下他的玻璃。

楚辙舟一手撑伞,一手抵住副驾驶车门,沉默,欲言又止。

感觉到上方长久注视的目光,迟玉挽抬眸,思潮从云霭般的杂念中抽离。

“上车吧。”楚辙舟重复一遍。

“好。”

俩人进了车,楚辙舟从扶手箱里找出盒装毛巾递过去。

迟玉挽道了谢,垂首擦拭被雨淋湿的头发。

楚辙舟视线挪至窗外,耐心等他差不多收拾好自己,才鸣笛挂档发动引擎。

后视镜里,迟玉挽微侧头,倚窗撑额。

淋了雨受了风,他轻咳几声,很快掩唇止住。

楚辙舟克制着收回目光。

原本担心见到一个魂不守舍的迟玉挽。

幸好他看上去状态良好,精神也不错,楚辙舟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汽车驶向丰海大学,停在教师公寓楼下。

迟玉挽解开安全带,将楚明泽生前居住的家门钥匙归还。

楚辙舟手掌搭在方向盘上,没接。

“……真想要,留着吧。”

恋人离世对谁都是一桩不小的打击,活人总要伤心一阵子,只要他不沉缅过去以至于伤心欲绝,不用太避讳。

厍珺曾提醒,拘束太过反而适得其反,不如顺其自然,慢慢让时间消解他的悲痛。

出乎他的意料,迟玉挽竟直言拒绝了。

“谢谢楚先生,但我以后不会再去明泽的家。”

很久之前,他询问过他明泽有没有要交给自己的遗物,楚辙舟那时说没有,应当是不知道明泽将东西放在了哪里。

这次他亲自去取了回来。

说着,迟玉挽拿出一直护在怀里的东西,一卷透明自封袋。

封条拆开,楚辙舟眼皮一跳。

里面装了一沓熟悉的加盖红章的文件。

见他面色沉凝,迟玉挽轻笑,难得开了一回玩笑。

“不是机密情报,楚先生看看便知道了。”

楚辙舟不疑有他,接过文件袋一张张翻阅起来。

申请协议,编辑部章程,原期刊出版许可证、复批……

“这是?”

迟玉挽喉咙干涩,不太舒服,简短回答:“刊号。”

刊号,出版杂志的刊号。

境内刊号难办,楚明泽不知疏通多少关系,办了近一年的手续,才将原先玉挽师傅手下那个半死不活的刊号变更买断了下来。

他资金比不过楚辙舟富足,一个不大不小上百万的刊号,几乎倾尽了所有的财产。

路灯莹莹光晕洒进车内,迟玉挽平素漆黑的眼睛闪着微弱的光亮,血色尽失的雪白腮颊总算显出点气色来。

“我有一个师父,这是他的遗愿。”

楚辙舟将那一叠文件收拢好,直言问:“需要帮忙吗?”

迟玉挽声音低了几分,徐徐往下谈,边说边咳,吐息温热。

“学院教研部、咳……有一个横向课题项目,我会尽力争取。”

如果顺利通过选拔审核,研究经费获批,后续杂志社的创办也会跟着一点一点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