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贴本01

然而华生似乎也有了某种认识,十三王,大概是一群生在囚笼中,戴着黄金枷锁的生灵,他们的性质不生不灭,他们的力量是绝对的,但是规则也是绝对的,更可怕的是思维也是绝对的。

王的性质比他们作为一个生灵的性质占绝对的优先级,对卢纳来说无疑是绝对的铁律。

为了这个性质,她可以平淡地放下自己的存在意义,和所有的一切。

这样想来,他们的确也不是什么恐怖到让人丧失理智的东西。

他们是以自己法则生存的另一群生灵罢了。

卢纳睡醒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了,她从毛毯中坐了起来,胡乱地把毯子从脸上扯了下来,然后用力压着自己一团糟的头发,少女打了个哈欠,睁着朦朦胧胧的眼睛。

“晚上吃什么?”她问道。

“哈德森太太做了牧羊人派。”华生说,“快点起来吧。”

少女把毯子扔到了一边,然后跳到了地上,“牧羊人派么?”

“一个牧羊人很大的。”她咕哝道。

“是牧羊人吃的派,不是把牧羊人做成派啊。”华生忍不住说,拎着少女的领子,让她洗了手,少女打着哈欠,用带着泡沫的手去抓鼻子,在上面留下了一小朵白色的泡沫云朵。

然后她把双手放在了水流下面,“啊,你们不吃牧羊人么?”

“不吃。”华生郑重地答道,“牧羊人也是人。”

“哦哦,”卢纳点了点头,“的确有个人字。”

“那就算了,我还以为是什么珍惜的动物呢。”她说。

“你吃过人类么?”华生轻声问道。

“啊,”少女偏了偏头,“没有啊。”

“我们不喜欢接受那样的牺牲。”她说,“实际上,人类剥夺别的生灵来进贡我们是不会接受的。”

“我们只接受当事人本身的供奉。”她含含混混地说。

“所以杀死自己的孩子,你们不会满足父亲的愿望么?”华生问道。

“不会啊,”卢纳说,“我们会满足付出牺牲的人的,也就是那个死掉的孩子的愿望。”

“很合理。”华生点了点头,督促她把鼻子上的泡沫也洗掉。

“一个灵魂只能锚定一个灵魂。”卢纳说,“我们也只有一个灵魂啊。”

“所以如果我知道了你的情报,那么杜比是不会因此知道华生医生的全部底细的,是这样的吗?”福尔摩斯的声音从餐厅传了过来。

“啊,没错。”卢纳答道,“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华生无声无息地笑了笑,也许福尔摩斯说的没错,他所能理解的福尔摩斯得到情报的能力,对于卢纳来说,却是超自然的。

卢纳从水笼头旁边走开了,她坐在了餐桌前,看着烤的金黄的土豆泥,微微偏了偏头,“杜比说你很可怕。”

“我的荣幸。”灰瞳男人不动声色地说,拿起了勺子,在土豆泥上切出了一个缺口,好像被咬掉了一块的满月。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