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被获取情报之后会对人产生何种影响
卢纳坐在了沙发上,她把玩着自己的指甲,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杜比从来不和我玩这种游戏,我要不喜欢他足足一整天。”她说着梦话,然后瞬间睡着了。
“不喜欢他一整天,这件事对她来说很严重么?”华生轻声说,他拿了一个毯子过来,放在了少女的身上。
“我感觉她对杜比格外亲昵。”福尔摩斯看着炉火,余光看到了睡着的少女,压低了声音,“对哈尔芙有些敬畏,对瑞尔似乎也没有人类会有的那种天生的依赖感。”
“为什么呢?”福尔摩斯说,“而且我有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华生在另一边坐了下来,他拿起了放在沙发上的黑色封皮的书,《神秘符号与力量》,福尔摩斯在里面做了标记,另一边露出了一些书签的头部,华生打开了一个被标记的页码,“水与鹦鹉。”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对符号应该是这位杜比的。”福尔摩斯说,“我的问题是,她对人类一无所知,但是好像却读过你发表的文章。”
“也许是她的朋友给她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华生说,“或者是帮她订了报纸。”
“也有一种可能,”福尔摩斯低声说,“是这位杜比的功劳。”
“你看他的道理,我们但凡对他了解一个情报,我们相同的情报就会和他置换,然而我在遇到卢纳之前的确被卷入了某种神秘事件,然后我开始读这本书和图书馆里其他相关的资料。”福尔摩斯说,“我肯定探查到了不少关于他的情报,并且把这一类,归到了一个生物的身上。”
“然后我遇到了卢纳。”他说,“所以他所谓的探查目的,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
“这个游戏不过是神明在玩弄人类。”福尔摩斯双手合十,灰色的眼睛紧紧地看着灰烬。
华生往后仰了仰,他用书盖住了脸。
“我知道,他们实在和我们不是一个纬度的生灵,但是他们毕竟数量稀少,也似乎受着重重束缚。”
“我从不算十足的人类中心主义者,华生。”福尔摩斯出声说道,“只是这些日子我在想一件事,人类为什么会因为理解到他们的存在而失去理智。”
“因为恐怖,因为颠覆常识。”华生答道。
“你说的对,”福尔摩斯竖起了一根手指,“但是颠覆的常识,是一种不必需的常识。”
“那就是人类在潜意识中认为自己可以支配一切,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他说,“我们可以去大洋的另一边,也可以割下猛兽的头颅,所以我们认为这是常识。”
“如果我们的军队在南美的雨林里无声无息的全军覆没了,你会觉得恐怖还是愤怒呢?”他问道。
“恐怖。”华生说,“定然有超自然的东西存在。”
“你看,你将它定义为,超,自然。”福尔摩斯说,他短暂地捂住了眼睛,“但这种事情,对卢纳来说,就是自然。”
“对自然来说,也是自然。”他说,“当我试图将这个接纳为常识之后,他们的存在就可以更清晰地被理解了。”
“把这个接纳为常识。”华生重复了一遍,“我试试吧。”
医生看向了自己的朋友,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灰色的眼睛里有一种晦暗不明的情绪,他从来没有从他这位朋友犀锐冷静的眼睛中看到过这种情绪。
似乎是某种无奈,甚至带着一点细微的忧伤。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白杨木还剩下的黑色残骸思索着,然后他跳下了单人沙发,舒展了一下身体,“也许他已经知道了我的很多情报,但是我也想告诉他,人类也可以得到这些情报,毕竟表里世界一直纠缠在一起,我们总是被迫相遇和共同生活,我们该试着明白他们的常识,他们也应该是想多了解一些人类的常识。”
少女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沙发的更深处,然后用毯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球,灰瞳男人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审视着她。
“如果你不认为人类是拥有绝对优势的物种的时候,”灰瞳男人轻声说,“就会发现他们也是拥有自己的平衡的。”
“他们虽然个体比人类强大的多,奈何数量和思维上,都被套上了牢不可破的枷锁。”他说,微微垂着眼睛,华生只觉得,他看着这个少女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