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个得了什么新鲜玩具,玩的不亦乐乎的小孩儿,南商尧垂下目光,就看见翘在外面的十个脚趾,趾头圆润泛粉,裸甲整齐润泽。

燕唐似有所感地抬头,脸上露出满足愉悦的神情,“这样好暖和哦。”

他带笑的模样映在南商尧眼睛里,南商尧眼里似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

燕唐裤子也湿了,糊在腿上特别难受,他也怕把南商尧的外套沾湿,索性解开裤扣,将外裤褪了下来,和他脱下来的外套搭在一起。

忙活完,燕唐再次抱着腿坐着,拉上外套拉链,整个人几乎是光溜溜地包裹在南商尧的外套里。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燕唐打量着四周环境,雨幕下,他看见了刚才被他忽视的摩托车,就停在凉亭右下方。

他抬头问南商尧,“叔叔,你是骑摩托来的吗?”

南商尧“嗯”了声。

燕唐笑了下,“我还以为你又不理我。”

他迎着南商尧转头看过来的目光,语气认真道:“我刚到亭子里来时候,问你怎么在这里,你就没理我。”

之前在医院,燕唐还有些怵他,南商尧沉默的时候,他都不敢轻易开口,怕打扰到他。

不知是不是上次在校庆晚会后台,南商尧撞见了他的女装掉马现场,笑话他还试图抵赖,燕唐现在面对南商尧,突然就不怎么拘束了。

南商尧移开视线,看向前方林木深处,就在他即将开口的瞬间,听见小孩儿说:“那我先告诉你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好了,今天是我妈妈6周年忌日,她就葬在这里,我过来给她扫墓。”

燕唐清楚看到南商尧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诧,然后他听见南商尧说:“我母亲也葬在这里,今天也是她的忌日。”

其实这个点出现在这里的人,不出其右,都是来扫墓的。

燕唐多此一问,属实是没想到,以南家的身份和地位,会有亲人葬在这种地方。

没想到不但有,这人还是南商尧的母亲。

燕唐猛地站了起来,他踩在木椅上,站起来比南商尧还高。

场面有些滑稽,他神情却无比认真,“那我们等雨停一道过去,让她俩认识一下,以后在这也能有个伴,没事儿聊聊天什么的,多好啊!”

这寂寥的荒山旷野,在他期待向往的语气,和描述的场景里,似乎也变得热闹起来。

人死如灯灭,南商尧向来不信鬼神,面对这无稽之谈,南商尧却深深看了他一眼,开口道:“别摔着。”

“不会。”燕唐动了动脚趾,“我踩得很……啊——”

木椅边沿不知何时浸了水渍,他又光着脚,踩着湿滑的地方,顷刻间整个人便要往地上栽去。

南商尧眼疾手快,长臂一伸,大手箍着那细腰,将人带进了自己怀里。

燕唐吓得紧紧搂住南商尧肩背,嘴里碎碎念,“怎么这么滑,吓死我了,幸亏我福大命大。”

南商尧第一次在母亲忌日这天,得了个满怀的拥抱。

他轻咳一声,“多大了,还毛手毛脚的。”

燕唐总觉得脚下还是滑的,有些不敢松开南商尧,但又不好意思一直这么抱着人家。

他两只手摸索着往下,撅着屁股,试图慢慢往下坐,嘴上还不认怂,“我明明踩的很稳,是椅子沾了水太滑,我都十八了,站还站不稳吗?”

南商尧外套脱给了某个得了帮助还没一句好话的人,身上只有一件布料轻薄的黑色棉质衬衫。

无法忍受某人上下其手,他大手下移,正要托着人腿弯,触到滑腻的肌肤,手掌弹开。

实在无处下手,南商尧两手捞着人咯吱窝,将人放在了椅子上。

还不忘反唇相讥一句,“嗯十八了真厉害,那坐稳一点。”

燕唐屁股挨着椅子,两条又白又细的长腿还支在半空中。

南商尧移开视线,转身靠回柱子上。

嘟哝声不依不饶地跟过来,“你都快三十了,不也着了人家的道儿了。”

南商尧知道燕唐指的是他被人下药这件事,小孩儿不简单,知道打蛇打七寸。

他无法反驳,也做好了被嘲讽,被索求任何物事的心理准备。

燕唐却紧接着说:“好在你碰到我,我福大命大,有我在,你也能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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