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跟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对上了视线。

——

南商尧一身黑衣,懒散地后靠在黑色的柱子上,挺拔酷帅。

他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这般默然不语。

可燕唐却觉得,此时的南商尧周身散发着沉重肃穆之感。

细看起来,却又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燕唐垂下泛着惊喜的眼眸,猜想大概是雨天造成了这种错觉。

雨丝斜斜地飘洒进来,砸落在地面和木质长椅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凉亭里四处飘雨,只有南商尧现在所站的位置,和他身侧的一小块地方是干燥的。

燕唐盯着那只能坐下一个人的干爽木椅,湿淋淋地开口:“叔叔,你怎么在这儿。”

南商尧没回他这句,打量着越来越湿的小孩儿,“我是能吃人?”

燕唐抬起眼皮,顶着南商尧的目光,往他身旁走去。

混着水气的迦南香将燕唐包裹住。

燕唐坐下,木椅上仍残留着的南商尧的余温,透过轻薄的布料,传入燕唐皮肤。

原来南商尧早就看见了他,还把唯一能坐的位置让了出来。

燕唐把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捋,额头光洁饱满。

他仰头看着目视前方的南商尧,男人侧脸线条堪称完美。

冷肃平淡的表情,让燕唐熟悉又陌生,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撕开南商尧的外壳,重现那晚不知疲倦的疯狂放纵,和不死不休的尽兴沉沦。

也许是雨天和迦南香放大了燕唐的冲动,他心血来潮地反问:“你不能吗?”

那两天两夜,来来回回不知吃了他多少遍。

南商尧蓦地低头看过来,眼神意味不明。

两人挨着,一坐一站,能听得见彼此呼吸。

两人缠绵的那两天,南商尧只要跟他对上视线,便会低头吻他的唇,尤其喜欢缠吮他的舌尖。

燕唐脑中闪过不知多少画面,就连南商尧性感的急喘似乎都响在耳边。

两人此时的姿势,让燕唐恍然生出一种,南商尧下一秒就会像之前那样吻下来的错觉。

他落败垂眸,无意识地舔了下唇。

就在燕唐以为南商尧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头顶传来一道低低的“抱歉”。

燕唐盯着自己湿透的帆布鞋,小声嘀咕,“每次碰到你,你好像都会跟我说这个。”

南商尧视线从燕唐的鼻下,移向风雨中模糊不清的远山,没再开口。

南商尧身上的衣服是干的,应该是刚下雨,就到了这里。

燕唐被湿淋淋的卫衣裹得实在难受,他抬手脱了卫衣,用反面稍干的地方擦了擦头发和脸,把卫衣随手搭在一旁的围栏上。

里面白色的背心没潮,清爽是真清爽。

燕唐又如法炮制,脱了湿透的鞋袜,一阵裹着潮气的冷风吹来,他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南商尧视线在燕唐清瘦雪白的肩膀锁骨,和搭在鞋子上的白脚丫上一扫而过。

有衣料的摩擦声响起,随后,燕唐被兜头罩上了一件宽大的外套。

迦南香的味道和融融暖意几乎将他淹没。

燕唐扒拉出来一条缝,偷偷去看南商尧,没想到被抓个正着。

他低下头,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深深吸了一口外套上的味道。

这才乖乖地,将对他来说过于宽大的外套穿在身上。

穿好后,燕唐实在好奇,伸直手臂比了比,南商尧的外套袖子能将他的手掌全部盖住。

“好大哦。”他没忍住嘀咕出声。

上身暖和越发显得腿脚冷,燕唐见南商尧没看这边,抬腿将脚搭在了木椅的边沿,这样他整个身体都能藏在外套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