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27 听到了一声奚郎

它们即将孵化的时候,蛋壳上会浮现出它们的眼睛,在寂静之地,阴森森的窥探着周围的景象。

同时,为自己寻觅出生后吃到嘴里的第一口猎物。

会伪装成无害的模样。

就像一颗普普通通的鹅蛋,滚落在猎物不远处。

一边拿眼睛偷窥猎物。

一边啃完着自己的蛋壳,当将所有蛋壳啃完完成,它就猛地窜出,一口咬住猎物的脖颈,拆吞入腹。

奚浮玉这会儿就像这怪物。

正在啃完伪装自己的蛋壳,即将要破壳而出,去撕咬猎物。

花绿萼脖颈发凉,只觉得自己是被他盯上了。

她心情低沉。

这里的戏彻底看不下去,索性已经知道结局,便直接离开。

奚谨与她两人都是拿法术遮掩躲在人群中,只有他们两个能看到彼此。

见花绿萼离开,奚谨忙追了上去,温声问,“怎么了?”

花绿萼,“没事,就听的烦了。”

奚谨见她这般孩子气的任性模样,不禁失笑,“那你以后还有烦的时候呢。”

花绿萼:“?”

奚谨:“承南王府的贵客,肯定要好多人拜访。”

花绿萼:“……”

花绿萼盯他,直把他看的不好意思了,才慢悠悠开口,“好啊,你都敢取笑我了。”

她故意叹了口气,幽幽道。

“当初某人可是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呢。”

奚谨直呼冤枉,“我当时明明是不敢看你。”

花绿萼一下子凑到他面前,小脸简直白的发光:“现在就敢啦?”

奚谨撇头,“天黑就敢了。”

花绿萼脸色腾的一下子红了,“你怎么怎么……”

奚谨一本正经:“怎么了?”

花绿萼:“……”

什么天黑就敢看了。

谁知道他说的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她轻轻哼了声。

奚谨垂头哄她,“前面有买蜜饯果子的,要不要吃?”

花绿萼小脸冷酷:“我也不是什么都吃的。”

她还委婉提议。

“你哄人要用自己的优势嘛。”

奚谨:“?”

奚谨:“我明天做些果子。”

花绿萼目光微微向下:“嗯……”

奚谨瞬间懂了,这下换他脸色通红。

花绿萼反将一军,心情大好。

短暂的忘记了奚浮玉带来的不愉快。

不远处。

奚浮玉坐在茶楼二楼,远远望着一人一妖打情骂俏的身影。

自然也能听到他们的话语。

面色说不出的阴沉古怪。

眼神含着几分冷意,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桌子。

原本以为他们相处不过是有点亲密,可这会儿看来未免太过亲密。

就好像,是真的夫妻一般。

心魔烦躁道,“小殿下哪里会看得上凡夫俗子。”

那道嗓音清润的心魔赞同道,“小殿下喜欢人间美味,许是看重了奚谨的厨艺。”

奚浮玉微微闭上眼睛。

倒像是在自欺欺人了。

那清润心魔又温和道,“只是有一点,小殿下到底成了亲,你们最近这是在做什么?”

心魔冷笑,“有什么好问的,你顾着爽不就行了?”

清润心魔也不恼,“我还要顾着礼义廉耻。”

灵府骤然沉默。

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有礼义廉耻,纷纷冷静下来,但又有一点点怪异。

良久。

一道心魔轻轻道,“小殿下哪里会喜欢奚谨呢,她只是为了离开我而使出的权宜之计。”

清润心魔又道,“诸位,还记得我们重生回来要解决什么吗?”

是为了阻止奚景行被吸干精气,是为了阻止奚家灭门。

清润心魔道,“已经确定,不是小殿下做的了吗?”

心魔嗤笑:“真有意思,之前你劝我们说未必是小殿下做的,如今又怀疑是小殿下做的。”

灵府里的心魔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

幽火再次烧干净他们。

奚浮玉脑海空荡荡的,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他重生回来。

那今生所在的世界与前世所在的世界,是同一个世界吗?

如果不是同一个世界,今生便是重新开始,何必要处处在意前世因果。

奚浮玉指尖微顿,目光悠悠落在了远处的院子。

那是奚谨的家。

他慢悠悠的收回视线,下楼结账,途中经过知府。

张三磊正被压在街道口杖刑三十,那眼中愤怒与仇恨都要溢出来了。

从今以后再也没人敢随便讲花绿萼的闲话,甚至造谣的都会少上几分。

倒是个很好的开端。

奚浮玉神色漠然的路过他,再店铺买了蜜饯果子,尝了尝,蹙着眉咽了下去。

太甜了。

他单手抱着一纸袋的蜜饯果子,又添了点糖果糕点,慢吞吞的拿着贺礼朝奚家的方向走去。

案子赢了。

非常值得庆祝。

天色已经黑了,月明风清,繁星点点,委实是一片美景。

奚浮玉晃悠到了奚家门口。

敲门前还恶趣味的想奚谨看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愤怒?

但又要强忍愤怒?

奚浮玉漫不经心的勾起唇角,将要敲门时,手腕一顿。

二进二的院子两个人住算得上宽大,花绿萼的结界又设置的极好,寻常人是听不到屋内的声音。

但奚浮玉不是寻常人。

他修为高深,五感绝佳,结界于他而言等同于虚设,他甚至能在不惊动花绿萼的情况下在结界中穿梭自如。

所以,奚浮玉听到了屋内的声音。

小狐狸的腔调要比往常黏腻上百倍,勾勾颤颤,好似在忍耐又好像是极度的欢快。

奚浮玉打小便知道非礼勿视,又克己复礼,这般脸红心跳之事,听个头就该屏蔽住了。

可他这会儿却像是彻底愣住,站在别人家门口,手腕保持着敲门的姿势,怀中还抱着一大兜散发着甜味的零嘴。

院子忽而传来一声娇媚腔调:“奚郎……”

那道声音又唔了声,呜咽喊道:“谨哥哥……”

怀中的袋子终于承受不住这诸多贺礼的重量,底端撑破了口,噼里啪啦掉落在地上。

奚浮玉仿佛大梦初醒,眸中已经没了初来时的光亮,眼睫轻轻颤动,说不出的病态与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