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用年年被阴契锁住的主魂,还能时不时从张家手里赚点,借口就是查魂魄状态,安魂固魂,一次全套收费十万,每个月最少做两次,还要在神龛前供养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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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的不是正经营生,出手向来谨慎。
邪师说到底也是天师的一种,只是手段阴邪,用的不是正路。
邪术的施展基础是道术,他先入道门,是正经拜师,后受篆的天师,天赋极好,可心思不正,有人出大价钱让他帮忙做五鬼运财。被师父发现后,双方大吵一架,断了联系。
他后回到晋省,一门心思研究邪术,依靠天赋出众的道术基础,姿态摆放的很高,只接大价钱的活,就为积累口碑,声名鹊起。
年年就是他今年选中的倒霉蛋之一。
金家来找他,开出五十万的筹码,做法要用的信息也足够全面,不仅包含年年的出生时辰,竟然还弄到年年的一缕头发。
准备足够充分,事情便好弄的多。
他收下全款,算了日子,用的南洋传来的最阴毒的咒法,不仅可以不断消耗年年身上的阳性能量,甚至仪轨全部完成之时,还可以在年年的神魂里打下烙印,生生世世与金家绑在一起,成为他们在阴间的役鬼。
白大师盘算得飞快,抬手按响门铃。
不到两分钟,啪嗒声解锁响动,门开了..
张叔站在门内,表情有一瞬的僵硬,捏住门把手的指骨下意识用力到泛白。作为父亲,每回想年年接连半月受的苦,心口窝就满是火气。
怕误了谈鹿的事,生生忍住,情绪勉强:“大师,您来了,年年状态忽然恶化,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才不分时间地这么晚请您来瞧一眼。"
白大师抬眼,见张叔脸色难看,明显的神郁气悴,竟是微不可查地笑了下。
“你带我去看眼年年,我也要确定她当下情况,才能给出对应的破解之法。”
他做事有违天和,行事谨慎,要确定年年是不是真的礼成,主魂被金家拘了去。
进展比他原预算的快,但因为前些日子张家来求,他给年年身上招揽来一位三世内缘分为恶的阴灵,大幅折损年年阳气与精气神。
一时间,白大师除了微末的怀疑,更多的是选择相信自己邪术的灵验。自信心顿时爆棚。
张叔:“我这就带您去。”
二人转身向楼上走,白大师迈步最后一节台阶时,心脏没由来地猛跳,他下意识觉得不安,看张叔表情又不觉有异,
挠了挠头,不知道哪来的古怪感觉。
白大师压下心中生出的古怪,安慰自己:阴婚都成了,怎么可能再有变故。说着,直接冲进年年房间。
年年面色苍白,脸无活气,躺在原地仅吊着最后一口气,明显的丢魂之症。
白大师松了口气,暗想是不是近日工作量太大,累得身体熬不住,心血亏空。
金家现在还不能完全掌控年年,被拘扣的主魂会在卯时踏上回家的路,不过等几日后,年年主魂离体时间变长,再想轻易回来,就难了。
年年旁边坐着哭得双眼红肿的张婶。
白大师凑上前安慰:“你孩子明显是魂魄迷失,回不来,需要开坛做法,我现在回去拿东西,不到天亮,保证她醒。"
"不过您也懂,晚间阴性能量太重,现在做法有风险,收费会提高……"
白大师语气为难,心里暗想。
哪用做法,天不亮自己结完婚就回来了,想法在脑中打旋儿划过,没等完整想完,身后忽然传来啪嗒落锁声。
白大师扭头,发现除了张家父子,多出两女一男,还挺熟悉,不知道自己在哪见过。白大师:"??"
白大师懵了,看向张叔:"这是——"
张叔:"……来打你的。"
白大师:“嗯?”
他最初真没反应过来,几秒后,心中逐渐意识到不对味儿了。
张家莫不是发现他暗中做的事了?但又怎么能如此平静,白大师满头问号,猝不及防回想起张叔说的“来打你的。”
白大师瞬间明白了。
原来是合伙演戏,骗他来杀?
他向门口方向看去,与脱衣服挽袖子的秦青对视。
白大师:“..…
他不装了,当即大喝道:"你们知道我是谁么?"
秦青穿衣不显,一脱衣服,身材就显露出来了,他绝对打不过。秦青动作一愣,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下意识道:"……你不白大师么?"
“你信不信我是法师?你今天不打死我,我回去就诅咒你。”白大师凶狠说完,随机又好言道
:"你现在让我走,我保证回去不为难你们。"
秦青:"……"
楚澄:"……"
谈鹿:"……"
啊这……
黄啾啾讨要香火不成,被白大师半途打断,憋着一肚子气,爪子啪嗒啪嗒拍着地,大声喝道:"尊家不难为你就不错了,你还腆着脸说呢,小嘴跟抹了粪似的,等下给你好好洗洗!"
白大师:"?"
黄鼠狼口吐人言,当然不是普通的家养动物,分明是成了气候的黄仙。白大师意识到事情脱轨,视线再度扫向门口三人,想从他们脸上,发现熟悉感到底是在何处来的
零星片段光景在脑中闪过,白大师顺着记忆回溯,忽然感应到出现场景是在手机里,同时出现的还有对应频率极高的五个字《灵异事件薄》
白大师警惕看过去:"……你们是?"
黄啾啾大声吹牛道:“灵异事件薄听过没?尊家是你们最牛逼的。”白大师大脑一晕,“你尊家是?”
不会是他想的那几个吧。
作为吃阴间饭的,很多人都眼馋《灵异事件薄》的热度,他要不是邪师的话,早报名参加了。
心里眼馋,落在实际行动上,也没少关注,前三季除了几位选手有本事,别的都是什么也不懂的草包。
第四季他依然瞧不起,没想到,这季卧虎藏龙,尤其是某个叫谈鹿,道行深浅,他都摸不到边
界。
白大师心有猜测,却不愿相信。若真是谈鹿,那她身边的岂不就是楚澄和秦青?
黄啾啾哼道:"谈鹿!!"
白大师:"…………"
他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这可怎么打。
谈鹿他们怎么可能算不出事情就是自己做的,现在他确定了,他们就是联合张家挖坑,骗自己来跳进去。
他悔不当初,就不该贪钱财,现在反倒自己陷进去,脱不得身。
白大师有苦难言,知道没有善了可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出两撮东西迅速烧掉
!他行走阴阳二界多年,人道德确实不怎么样,但也多少行过善举,结过善缘。这便是他压箱底的保命底牌之一。
烧化后不足几秒,窗户口忽然刮起两股飓风,噼里啪啦拍着窗户,发出骇人声响。白大师离站在床前,离窗户最近,当机立断跑去开窗。
两股飓风裹着里面的东西摔进来。
从里分别爬出两只晕头转向的红狐狸和刺猬。
白大师来了底气:"二位仙家快来助我一臂之力!"
爬起的狐狸和刺猬正是欠他人情的狐仙与白仙!
他年少时路过野味屠宰场,发现两只有了神智的仙家渡劫被困,出钱把它们买下,为了报答,它们分别给了白大师一撮毛发和尖刺,有需要随时烧焚。
狐狸从地上爬起,还没反应过来。
黄啾啾直接凶残地跳过去,抱着它缠斗在一起,利爪挠在狐狸耳尖,爪子挥动间,血珠就涌了出来。
仙家本体还是动物,打起架保留原有习性,一口下去,带着血的腥味就散发了出来。黄啾啾修炼有成,本事大,单方面压着狐仙揍,丝毫不顾及同为四大门的面子。登时,红毛乱飞。
狐狸被揍的毫无还手之力,吃痛嚎叫,掩面痛哭,嚷道:“认输认输!”
柳十七缓缓冒头,蛇瞳盯住还晕头转向,搞不清情况的刺猬。
刺猬刚成气候不久,白门人口凋零,能修出一个都极为不易,寻常的堂口都没白仙落位。通俗的说,这门胆子小,不仅社恐自闭,还不会打架,基本只会治病。这位白仙豆子眼瑟缩,和柳十七对视后,当即知道自己绝对打不过。
它缓缓把自己瘫平了,豆子眼泛出晶莹的恐惧泪花,不满棘刺的身子迎风抖动,努力不让眼泪飙出来:“……嘤。”
白大师:“....."
堂堂仙家,你们就就就就就、就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