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才知道啊。

“等下!!周末的飙车活动是不是没去?”

【那天太晚了,下次再去。】

邵嘉禾还是很想去看飙车的,听到这里心情好了起来:“到时候你记得和我说,不要撇下我。”

【嗯嗯嗯。】

……好敷衍。

“话说,景明……我们找一天去梁菡的墓看看?”

他问。

【为什么?】

“因为大概从来没人到坟前看过她吧,仔细想想怪可怜的……凶手没有找到,儿子也不记得她,她一直孤零零的,走的时候也是。”

这件事已经结束了,邵嘉禾仍然觉得很遗憾。不是所有人都有圆满的一生。

识海的字幕上连着发了好几条省略号。

在他印象里,屈景明的性格,很明显对这些事缺乏兴趣。

独居,我行我素,与家人的关系很遥远。

无论外表和性格,给人感觉像是与大众十分游离……

但邵嘉禾发现,与他相处并不是很难,对方的性格也没有感觉上那么糟糕。

【就去一次。】

屈景明的语气很勉强。

“好哦,那就明天吧?”

邵嘉禾有些惊讶,原本以为他不会答应的。

周一,今天也得上课。

教室到处是萎靡不振的男高女高,早读有气无力,只在看到“屈景明”的时候眼睛冒光。

“今天下午有社团课,我们搞艺术节的排练,你记得过来哦。”

文艺委员,一个短发女生朝他眨眨眼。

邵嘉禾点点头,在一众视线里坐下了。

教室逐渐又恢复了萎靡状态。老赵拍着巴掌进了教室,招呼大家起来嗨:“干嘛呢,全都像昨晚跑了三十公里一样……年轻人精气神要焕发出来!”

老赵眼角瞥到正襟危坐翻笔记的屈景明,一时心情如阳光灿烂,皱纹随着笑容展开了:“大家要以景明做榜样!这次数物的成绩是第一,这样挺好,毕竟高三了,大家要有紧迫感……”

学生们苦哈哈地拉长了声音:“知道了——”

邵嘉禾觉得很不好意思,他之前不小心帮屈景明考了满分,已经决定控分了。考个120左右就差不多吧?这个分数不高但也不太难看,不过到时候老赵可能就失望了。

邵嘉禾低头在笔记上唰唰地写:[下次考试,数物化生你觉得拿多少分比较合适?]

【随便你考多少,没必要为我控分。】

[这样对你不好吧,以后我走了,你的成绩不得断崖式坠落,老师也会对你失望。]

【你以前是第一,现在可以继续当第一,为什么非要因为我当倒数?】

【以后的考试是我的事。】

?!

邵嘉禾陡然感叹,屈景明和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无论是出身、性格还是处事态度……

屈景明不在意被人以为是性情大变被夺舍,他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评论自己,对旁人的态度都很嘲弄,刚才说那句话也是。

所以,也不至于为此内耗。

同一件事,他们的理解截然不同。

邵嘉禾垂下眼帘,慢吞吞地在纸上写了一句[你好厉害。]

【?】

[下辈子向你看齐。]

还涂了个0的笑脸。

屈景明:……

……

下午的社团课,邵嘉禾准时出现在了礼堂,在听他们讨论角色和排练。

他被分配的角色是一个被囚禁在高塔上的王子,这是一个英勇的公主们前去营救王子,最后搞了百合的故事。

他听着混乱的剧情一头雾水,被塞了一套古典宫廷款式的戏服。

“小花,先换衣服吧!”

“小花花”

……小花是屈景明的新型绰号?

邵嘉禾有些惊讶,屈景明算是个酷哥吧,怎么也和花朵不沾边。

拿了衣服,文艺委员于奈和另一个女生也跟过来,三人闲聊,说起了学校艺术节的历史。

首都二中很早很早就有艺术节的传统了,但中间断了几年没有举办,一直到前几年才恢复了让学生搞艺术活动。

“为什么中断了?”

邵嘉禾奇道。

“因为……”

于奈忽然停下了脚步。

“——艺术节闹鬼!”

舞台幕布的阴影投在她浅笑的脸上,阴恻恻的。

邵嘉禾:“……?”

两秒后,她和另一个女生破功扑哧笑了出来。

“小花,你是不是吓到了?”

“开玩笑的啦,每个学校都有这种传说,‘操场下面埋了一具尸体’、‘学校以前是坟场’……”

“不举办艺术节是学校决定的,前几届一直有传闻说是因为闹鬼,怎么可能嘛……”

“不过我听一个师姐说,是因为当年艺术节夜里有个男生跳楼了。”

“哇?真的?我听的版本是有人在舞台上吊。”

……怎么越说越离奇了。

礼堂的走廊很暗。

两侧的房门都漆成了白色,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

于奈和陈晓英已经进了左边的房间,她们也去换衣服。

邵嘉禾独自停在右边的门前。

走廊一下子寂静无声。

他低声与屈景明说:

“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和我说话好吗?随便说点什么,我不想一个人。”

……怎么听个恐怖传闻都害怕。

不必闭眼屈景明能想象到,少年虚幻的可怜模样,苍白的脸,睫毛低垂,湿润的黑眼珠在为他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