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意识到可以通过采药材,去药材收购站卖,以此赚钱之后,海云桃和两个嫂子在漫山寻找食物时,也开始采集贵重中药材。
南城气温适宜,物产丰富,农场附近的山林里,有许多的珍贵中草药。比如说活血化瘀的三七,疏肝利胆的铁皮石斛,还有补血止疼的当归等。
海云桃和两个嫂子最开始时,并不熟悉这些药材,但好在有尤思远医生这个技术指导在。每次采集完后,她们都会拿去给尤思远查看,而尤思远则耐心地告诉她们保存的方法。
而等积存得差不多了,海云桃便拿着那些药材,再次跑去南城县城的药材收购站里贩卖。
这次也卖出了100多块,又是妥妥一笔巨款。海云桃决定了,这钱不会乱花,得好好存起来,等政策改变之后,便可以大展身手。
海云桃卖完了药材,便按照计划中那样,买了点水果罐头和糖果饼干,来到了橡胶厂家属区里,想要再次看望下姐姐。可奇怪的是,当她来到了之前的筒子楼时,一敲门,却发现开门的是一个陌生女人。而且放眼望去,屋子里面的家具,都已经更换了。
那陌生女人问道:“你是谁啊?”
海云桃疑惑:“请问这里之前不是龚金园家吗?我是他的妻妹。”
这一听说海云桃是海春禾的妹妹,那陌生女人眼里忽然起了警戒和恐惧之色,忙道:“我们已经和他换了房子了,他们家现在搬去了橡胶厂东区角落的小平房里,你去那边找吧!”
说完之后,那陌生女人也不等海云桃再说话。便用力地把门给关上,就仿佛是害怕海云桃会忽然之间发狂,冲入门里打她似地。
以前厂区的房子都是分给职工的,而职工们之间,也可以互相调换房子。
不过海云桃觉得奇怪,她姐姐一家,住得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换去小平房里住呢?
不过看陌生女人那模样,海云桃也知道,自己肯定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海云桃略一沉思,便敲开了对面邻居家的门。
等邻居开门之后,她笑着把手里的水果罐头和饼干糖果递上,道:“大婶你好,我是之前住在这里的海春禾的妹妹,我想向你问点事。”
求人办事,必须得给人一点好处。
这个时候,大家手头都不宽裕,这些东西可是难得的。再加上海云桃客客气气,长相秀美,大婶也就让她进了屋,把事情全部告诉给了她。
也是这时,海云桃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那女人要这么戒备地看着自己,因为在大伙眼里,海云桃是一个疯女人的妹妹。
原来,就在上次海云桃离开后不久。邻居们便经常听见龚金园家里发生争吵,摔东西的声音。每次,都是海春禾在高声嚷嚷,其余人则默不作声。
这样,周围邻居都不免觉得,这海春禾性格大变,也太可怕了。
而最后,事情居然还发展到了海春禾对公公和婆婆动了手,让他们受伤了。
这个时候,龚金园一家就苦着脸告诉周围邻居,说海春禾经常发疯,整个人歇斯底里,而且还很多疑,总是胡乱说话。
之前,海春禾怀疑龚金园和女同事有特殊关系,后来又开始怀疑龚金园和男同事有特殊关系。不管龚金园怎么解释,她都不相信,还在家里摔东西打人。
龚金园没办法,于是便跟厂里的职工调换了屋子,换到了橡胶厂东区角落的小平房里。那边比较偏僻,这样一来,
海春禾就是算发疯,也不会吵到邻居。
闻言,海云桃感觉到浑身都发凉。
上次她看见姐姐的时候,姐姐除了情绪低落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异样,怎么可能忽然之间就发疯?这肯定是龚金园一家的阴谋!
海云桃赶紧拔腿,往橡胶厂东区的小平房跑去。走近之后,海云桃就听见了海春禾在里间卧室的呼救声:“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才疯了,你们才是疯子!”
那声音嘶哑而微弱。
海春禾这段时间被反锁在卧室里面,她不断地呼救,但是却没有人相信她,也没有人理会她,更没有人来救她。
海云桃气得颤抖,开始用力地砸门:“龚金园,你给我开门!赶紧把我姐姐放出来!”
这个时候,门终于打开了,海云桃想要往里冲,但龚金园以及他父母堵在门口,她进不去,于是只能大声叫道:“赶紧放了我姐姐,要不然的话,我就去厂领导那里举报你!”
龚金园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好啊,你去举报吧,反正我们到时候就说,你们海家就是有家族遗传,姐姐疯了,妹妹也疯了,疯子说的话,谁会相信啊?”
海云桃瞪着他,骂道:“你才疯了!”
龚金园勾唇,冷笑道:“要是没疯的话,你怎么会在这里大吵大闹?砸门,摔东西?情绪这么激动,大家一看就知道你在发疯。”
听龚金园说了这话,海云桃瞬间冷静了下来。
女人和男人之间,天生就有体力差异,她们遇到不公时,没办法通过武力来抵抗,就只能通过提高音量,来进行防御和抗议。
龚金园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不断地通过各种方式,悄悄地威胁刺激海春禾,而海春禾为了防御,就高声尖叫。可在外人看来,他们只目睹了海春禾的尖叫,却看不见龚金园是如何刺激海春禾的。
想到这里,海云桃迅速地冷静了下来,她深吸口气,道:“今天我是来带我姐姐回农场的,把她交给我,我就什么都不再追究了。”
严香莲忙道:“你姐姐已经疯了,我们把她关起来也是
害怕她伤到别人。她已经嫁进我们家了,肯定这一辈子都得在我们家呀。”
严香莲是害怕,海春禾脱离了他们的控制,会胡乱说话。
海云桃则冷笑说道:“我姐姐是嫁进你们家,不是卖给你们家。我作为她的亲妹妹,关系比你们更近。我把她带回农场照顾,不劳你们费心。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也行,那我就从农场里叫些朋友过来,守在你们家门口。什么时候放人,我们什么时候走。”
一听说海云桃要叫人过来堵门,严香莲和龚荣发也有些慌了。
如今可是新社会,娘家来人要接走媳妇,婆家人也不能拦着不许。
此时,龚金园沉思片刻,终于松口:“好,你就把她带走吧,带走了就别回来了。”
随后,龚金园便打开了卧室门,海云桃赶紧走了进去。此时的海春禾被关了好多天,脸颊都消瘦了,嘴唇苍白,整个人异常憔悴,仿佛风一吹就会晕倒。
海云桃忙扶起了海春禾,声音有些哽咽:“姐姐,我带你回农场。”
海春禾看见海云桃,也忍不住眼眶泛红,她用嘶哑的声音,焦急地道:“孩子……我得带走孩子。”
听见这话,龚荣发和严香莲立马站了出来,斩钉截铁拒绝道:“不行,你走可以,但是孩子必须得留下来,那可是我们的孙子!你要是敢带走孩子,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马上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
他们老俩口一起联手骗了海春禾,不就是想要个孙子嘛。要是没有孙子,他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海云桃劝道:“姐,不要孩子了,咱们自己走。”
海春禾正要说话,但海云桃却用力地握了一下她的手臂,海春禾知道,妹妹肯定另有主意,于是便硬生生吞下想要说的话,紧闭嘴,不再做声。
海云桃原本是想带走之前留给海春禾的金条,但翻看了下姐姐的衣柜,却发现根本没有金条的影子。
她冷眼看向龚金园,质问道:“金条呢?”
龚金园则在装傻:“什么金条,我不知道。”
龚荣发和严香莲心里有鬼,则移开了眼神,不敢看海云桃的眼睛。
海云桃觉得这家人真是恶心到极点,骗婚就算了,还贪了媳妇儿的钱财。
不过就暂时放在这里吧,让他们先得意两天,只有狂妄之后,才能让他们迎来灭亡。
想到这,海云桃淡声道:“行,金条我们不要了,就当喂狗好了。”
说完之后,海云桃扶起了海春禾,快步离开。这个家里,没有人,全是鬼,她可是一分钟都不想再多待了。
看着姐妹俩的背影,龚金园长长松了口气。
真是太好了,现在他有了孩子,完成了传宗接代的任务,白得了四根金条,也送走了海春禾这个障碍。
虽说海春禾温柔漂亮又贤惠,可他喜欢的是男人,她就算是做得再好,他也对她不会有丝毫感情。
现在可好了,以后他就对外宣称,说自己害怕后妈对孩子不好,所以就打算接下来一直单身,照顾孩子。这样,他既可以得一个好名声,又可以自由地去找他那些对象玩了。
想到这,龚金园舒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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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云桃带着海春禾乘坐公交车,回到了农场。一路上,海春禾断断续续地,将最近发生的事,告诉给了海云桃。
就像海云桃之前预料的那样,龚金园这段时间,经常在
海春禾面前,低声说些刺激她的话,或者是砸东西,让海春禾害怕,进而愤怒,高声和他对峙。
而在海春禾高声叫嚷之后,龚金园又立即低声地求饶,说自己只是一时嘴快,让她别生气。
而在海春禾外出时,龚金园一家三口,还故意拿鸡血涂在脸上手上,对邻居说,是海春禾发疯打了他们。
而前段时间,海春禾回到家后,发现床上又有别人睡过的痕迹。她质问龚金园,龚金园却毫无廉耻地承认了。并且告诉她,说以后还会带人回来。
海春禾愤怒地跟他吵嚷,可刚吵没两句,龚荣发和严香莲却拿着绳子跑进屋,说她又疯了,把她绑了起来。海春禾只得朝着邻居们求救,说出龚金园欺骗了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
可因为龚金园家之前的种种铺垫,其余的邻居根本就不相信海春禾的话,只当她是真的疯了。
龚金园一家早就有所准备,隔天就调换房子,把她带去了偏僻的小平房,这样不论她怎么叫,都不会有人听见。
就算听见也不要紧,反正海春禾在所有人心目中,已经是疯了。
幸好,在海春禾最绝望的时候,海云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