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将军亦亡于此?”
“那便亡于此,”霍去病说着,随后那本是半悬于空的手,便是紧紧抓住腰侧剑柄处,“只是唯望,吾能晚些死,至少平定外患而死,吾才可心安。”
听着霍去病之言,又念及其人二十四岁,便早早死于征战匈奴的战场上。
再望着前方沟壑纵横的战场,一时间元白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是以于这小小山坡上,一被古人誉为仙神之人,一被后人称为古今名将的少年将军,竟一时沉默起来。
直至时过半晌,闻着身旁愈发浓郁的血/腥/味,元白才是微微蹙眉道:“弓闾河距此不远,将军何不前去稍稍清洗一番甲胄?这血/腥/之味久闻之,于身大有不好。”
可听得元白这番话的霍去病,却是微微摇头,轻声说:“不过一甲胄血/腥/气,我已久闻之,其与我而言,算不得什么,最多稍作擦拭即可。”
“然战场之上,分毫时间,便可能出现极大变故。”
“若非此战歼敌过多,死伤亦属不轻,现下我便已驱马追击左贤王而去。”
“弓闾距此虽不远,却也无甚必要赶去,且仅是为清理一甲胄血迹。”
闻听霍去病此言,元白本是稍有疑惑,其缘何突然出现于此的原因,也好似了然,随即便再是轻声道:“那将军现下同我言语,可是已将诸事吩咐而下,欲赶赴下一战场?”
“自然,”霍去病点点头,“方才于战场之外同诸将谈妥事宜后,便闻身侧兵士说,仙神未宿营帐,而是站于此观看战场一夜。”
“一来我心有好奇仙神欲观何物,才长久视之此地,二来也是就此相语仙神,当可启程矣。”
“却是无甚事物可得观看,”元白将视线从前方战场收回,随后便摇摇头对着霍去病说了一句,“不过是将军营帐离战场太近。”
“吾不耐受血/腥/之味,才来此看景罢。”
边说着,元白也边转身朝山坡下走去,“将军既已说战场之上,分毫必争。”
“那便尽快赶路於。”
“仙神所言,亦为我之想,”在元白转身向后走时,霍去病也顺势转身,随后面上露出一抹极浅笑意,“倒是多谢仙神耐得性子,还忧心我等之事。”
“本就是应允将军之事,又怎是忧心。”元白走于前方,声音也随着风吹进了霍去病耳中。
亦在两人边走边谈,欲骑马追击左贤王时,于历史直播间内,方稍有休息,又再次观看天幕的刘彻见到这一幕。
便也将目光缓缓收回,随后再有垂眸朝着董仲舒问道:“去病此处已是大战得胜,却不知大将军处,可有消息传回?”
“回禀陛下,今日寅时已有消息自前线传回。”听得刘彻之言,于下首董仲舒处,其便也忙屈身行有一礼,待得礼毕,其才再次说:“大将军深入大漠千余里后,骤余匈奴主力兵,好在大将军行军有方,现已将其等击溃,凯旋而归。”
“哦!”闻听董仲舒言语,原是坐于龙椅上的刘彻,面上喜色亦不免得有一喜。
随即不待董仲舒相有出言,其便是朗声笑言:“大将军此战得胜,加之去病一战亦胜,匈奴元气当是已被吾汉室打散七成。”
“此等壮举,实为我汉室之幸,舒且将大将军此战实况一一禀来,让朕一阅大将军壮举。”
“诺,”董仲舒先是应附一声,随后于低首之际,便是将今日所获战报一一上禀于刘彻。
只是其虽是说着这般大喜之事,于其面上神色却非是激昂之情,而是稍显怪异之样。
“奏启陛下,于大将军兵出定襄,直入大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