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在院子的另一边,要穿过院子,平时也算是学堂孩子的小食堂。
“我跟你一起。”宋子昂准备起身跟上去。
“不用。”元哲看向宋子昂的目光带着几分疏离和失望:“我还不至于用这么拙劣的借口逃跑。”
宋子昂才不信这种口空无凭的保证:“你……”
“哎哎哎,宋子昂。”邬弦意拉住他:“没看先生身体不舒服,你就别气他了。”
他真是怕宋子昂把人给气傻了,低声又劝了句:“我保证,他会回来的。不回来算我输,行了吧?”
宋子昂这才不吭气了坐会位置上,转头看见邬弦意一脸悠哉地捧着热茶小口小口地品,像是根本不把赌约当回事似的,顿时气又不打一处来。
低声警告邬弦意:“你就吃吧,他身份未知,你倒是不怕茶水包子里有毒。”
邬弦意弯起眉眼:“想不到你还挺面冷心热的,这么关心我?”
宋子昂被笑出一身鸡皮疙瘩:“少特么自作多情,我巴不得你被毒死,我好也落个清净。”
邬弦意见人炸了毛,便不逗他了,转身走到书架前,随手翻看着上面的书。
程乐瑶看着邬弦意半天一个问题都没问,这会儿还优哉游哉的,也有些奇怪,想问邬弦意有没有什么发现,但她是这场赌约的裁判,结果出来前,为了保证公平,只能乖巧坐在茶桌前。
没一会儿,云哲便端了整盘的包子过来。
邬弦意一手接过对方递来的盘子,另一只手却径直伸向元哲耳侧。
云哲在邬弦意靠近的时候,身体瞬间僵硬,他下意识地想往后退,但又止住了动作,不太自然地问:“怎么了?”
邬弦意修长的手指拨开对方耳侧的发丝,状似不经意地轻轻掸了掸元哲肩头的碎雪:“没什么,只是沾了些雪,已经替先生拍掉了。”
他接过包子放在桌案上:“这包子真香,先生先吃,我去洗个手便来。”
宋子昂看着邬弦意急匆匆跑出门,已经搞不清邬弦意在干嘛,索性不管他,继续自己的提问:“我听说村长夫人经常来看你,她为什么只对你格外照顾。你们毕竟男女有别,共处一室,村长就不介意吗?”
云哲抿了抿唇,眼里露出几分愠怒:“你这话什么意思,村长和大娘十几年前收留了走投无路的我,是我的救命恩人,生活上又对我格外照顾,我心里待他们,如同双亲一般。因着我身体不好,大娘每月都来给我送药,照顾我几日。就算你怀疑我,也断不该将大娘编排进来,污她清白!”
宋子昂步步紧逼:“那冯良说,前两天,你后院的衣物飞到他那边去了,里面还有件女子贴身的小衣,你又怎么解释。”
云哲似乎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表情有些难堪,咬牙道:“我无可奉告!”
不说?宋子昂傻了眼。那怎么办,要不揍对方一顿,电视剧里逼问别人的时候,都是这么演的。
可云哲这细胳膊细腿,万一他下手过重,给打死了怎么办?
“吱呀。”寒风呼啸着灌入房中,吹散了原本不多的暖意,元哲单薄地站在风口,手抵着们,背挺得笔直,苍白着一张脸沉声道:“这件事和大娘的死无关,我能告诉你们的也都说了,你们该走了。”
宋子昂没问出答案,当然不肯就这么离开,气氛一时陷入坚持。
正赶上这时,邬弦意回来了,手里还捧了个热气腾腾的瓦罐,看着两人这僵持的模样,倒也不太意外,笑了笑,将垫着棉布的瓦罐塞到云哲手中:“先生,这里风大,再受凉,您又要难受了。”
已经冻僵的气氛略缓和了些。云哲接过瓦罐,属于红糖和生姜的味道便顺着水雾涌入了鼻腔。云哲神色变幻,似喜似悲,先前的怒气和委屈最终化作一口长叹:“你倒是敏锐。”
宋子昂愕然看向邬弦意。
明明是他一直在问问题,怎么忽然两个人说的话,他就听不明白了?那瓦罐里有什么,为什么元哲这个反应又是什么意思?
程乐瑶也是在看见红糖水的一刻,才转过弯来,看着宋子昂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实在有些可怜,便小声提醒:“宋子昂,你误会了,云先生是位女先生,那衣服是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