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哲的住处是一个套院,外间平时就做教室,村里的年轻人都在这里听云哲讲书,里面的小院子才是云哲的住处。这两天发生了命案,便暂时停了课,此时院子里颇有些冷清。
宋子昂大步走到云哲房门前,敲了敲木门:“云先生,我,宋子昂。”
“稍等。”里面大概过了几分钟,门才打开。
开门的青年看上去比他们大不了几岁,个子不高,比邬弦意还瘦些,皮肤也白,眉眼秀气,长发从两侧自然垂下,又在身后松松系成一束,虽然和村里人一样穿着棉袍子,举止却有种文士的清雅。”
只是他此时气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好,眼下有些乌青,嘴唇唇色发紫,眉心蹙着,仿佛生了病,说话也有气无力的:“是你们啊,屋外天冷,进来说话吧。
他声音很哑,邬弦意记得,他认识云哲先生时,就是这样,听说是早年生过场大病,坏了嗓子。
三人都进了屋子。房门一关,便觉得暖和许多。
这里算是门厅,屋内简单整洁,只有一张茶桌,几把椅子,靠墙一面书柜。房间中央生着火炉,上面煨着热茶,窗台上有个纯白的瓷瓶,上面插着几只新开的腊梅,隐约能闻见一股淡淡的香气。
云哲招呼三人坐下,又说:“我听说了,村长让你们调查大娘的死因,可有线索了?需要我帮忙吗?”
宋子昂急吼吼地开口便说:“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希望先生如实回答。”
云哲轻声应了,拿出茶盏,给三人倒了茶:“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吧。”
“谢谢。”邬弦意接过茶盏,视线瞟过云哲的手腕,很细。下意识地和自己比了一下。邬弦意的骨架在男性里已然算是偏小一些的,但他瞧着云哲的手腕,倒是比自己的更加纤细些。皮肤也不像这里的村民一样黝黑粗糙,反而像是城里养尊处优的小公子。
不过云哲确实不是本村人,而是在十几年前才来到村子的,关于他的过去,邬弦意并不了解,只知道是读过书的。后来被村长和村长夫人收留,在村里开办学堂,做了教书先生,村里他们这一批长大的几个孩子,大多都在先生的学堂念过几年书。
宋子昂没碰那茶盏,而是径直看着云哲:“我听说有人说村长夫人昨天在你这里一直待到半夜?”
云哲奇怪地抬眼看了看他:“是啊。”
宋子昂紧接着问:“她还给你带了东西?”
云哲点头:“带了。”
宋子昂:“带了什么?”
云哲像是品出了宋子昂的意思,又像是觉得事情有些荒唐:“你们这是要审我?你们总不会怀疑是我杀了大娘?”
宋子昂倒是没怀疑什么,他脑子里根本没什么想法,只想把事情问个明白,好让邬弦意输得心服口服。
他也并未察觉到云哲语气里的不悦。对他来说,这些土著就是游戏里的npc嘛,只要问什么答什么就好了,根本不需要什么多余的感情。
于是手指敲敲桌沿,催促道:“回答问题。”
毕竟是自己的学生,云哲也知道宋子昂就是个直来直去的臭脾气,叹了口气,眉心蹙起,似乎有些不舒服,手在小腹上虚按着:“我这两天犯了老毛病,大娘带了药来看我。”
宋子昂:“那你们下午到晚上这么长的时间做了什么?”
“大娘怕我这些天,照顾不好自己,特意过来给我包了些包子。吃完晚饭以后,她就回去了。”说起包子,云哲起身,关心地看着几人:“包子就在厨房,我才吃完早饭,你们一大早出来吃早饭了吗?若是饿了,我可以拿些过来。”
“不用。”
“好啊。”
宋子昂和邬弦意的声音同时响起。
宋子昂怒视着邬弦意:“你故意捣乱是不是?”
“我没吃早饭,我饿了。”邬弦意理直气壮地摸摸肚皮,软着语气说:“那就麻烦先生了”
“等着。”云哲很吃邬弦意这套,语气温和了些许,转身去厨房给三人拿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