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琴酒干脆没有回基地。
他就坐在沙发里和衣而眠,或许是因为心里有事,他的睡眠很浅,甚至还做了不止一次的古怪噩梦。
有被蛛丝捆绑的,有被毒蛇盯上的,或者干脆是被海藻般的长发缠绕着全身动弹不得。
梦中总有种被什么诡异的东西缠在身上的粘腻感,弄的琴酒醒来时浑身都不舒服。
他起身试图甩开那莫名的寒意和潮湿,然而在起身的瞬间,他勃然变色。
“……富江。”
梦中那总被什么缠绕的感觉并没有错。
那个应该被他沉入水底的身体,现如今正在紧紧缠绕着他,无论是鸦羽般漆黑的长发还是惨白的四肢,无一不攀附在他的身上。
似乎是被他起身的动作影响到了,怀里的身体缓缓睁开眼,对他露出迷蒙的微笑。
看起来很无害,可惜是剧毒的黑色曼陀罗。
“早啊,养父大人,”他嘴唇轻启,“睡得好吗?顺带一提,多亏了你,我睡的很好哦。”
“……”琴酒的手动了动,“起来。”
“暂时不行呢,”富江露出很是无辜的笑容,“头骨还有些地方没长好,移动的话脑脊液可能会从鼻腔里流出来哦。”
“那你还乱跑,”琴酒皱眉,他知道问富江什么时候抱过来的没有意义,但对于自己没能立刻从梦中惊醒过来非常诧异,他对富江的认可度应该还没到这种地步才是,“关于昨天所说内容的解释呢?”
“解释?嗯……”富江苦恼的思索了一会儿,才在琴酒逐渐变冷的目光中笑嘻嘻回答,“抱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或许是所谓的种族自带天赋吧?就像花香毕竟会吸引到蜂蜜一样。”
“?”琴酒缓缓打了个问号,随后摘下富江环在他面前的冰冷手臂。
这个回答他很不满意。
但毕竟也算是一个解释。
所以他准备粗暴的掀开这具好像暂时不太能动的身体先行回去,至于之后他受的苦?那是活该。
“嘶……”
他听到少年轻轻抽气的声音,然后很快意识到移动手臂的动作牵扯到其他的伤了。
很明显,他可不仅仅是头骨还没长好那么简单。
于是琴酒拉着他小臂的动作当场僵硬,半晌都没能放下,他只觉得现在随便一个动作都会对富江造成二次伤害。
“呵……我亲爱的养父大人,还真是温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