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就只有我了，到最后就只剩下我了！”

一切顺心。

他现在就是一切顺心。

他喜爱的女子常伴身侧嘘寒问暖，他坐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他扫清了半数的障碍有了自己的势力，如此，还不够顺心吗。

可是为什么，还是只剩下他了呢可是为什么，还是六利下心了呢。

生老病死，李治当然明白，可明白和接受是两回事，他无法接受这倍大的太极言，只剩他一个人了，就如同当年耶耶一样。

……好孤独啊。

他在登基后，好像就没哭过了，可此时却借用着

幼年的身体，放肆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直到他感觉到，有一只大手在抚摸他的头顶，一下又一下，好像就这样顺走了他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悔恨。

李治慢慢抬头，看着耶耶年轻的脸，对他努力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要没时间了。

在他记忆溃散的前几秒，眼前也变得模糊不清，他听到那最熟悉又最陌生的声音对他说："就算只剩稚奴一个人，也一定会做的很好。”

是这样吗…？

李治拼命挣扎，想张口告诉他，稚奴会做得很好，稚奴一定会做得很好，稚奴…稚奴真的好想好想耶耶。

可他还是没能说出口，就整个人彻底失去意识。

李世民看着儿子在自己眼前昏睡过去，眉头紧锁。

他看了一眼长孙皇后，最终还是沉声：“宣太医。”

太医来的很快，这几天又是帮皇后调理身体，又是给陛下做静心汤药，整个太医院的太医看上去都老了五六岁，来的时候脚步虚浮着，一看就是没睡好觉。

“陛下，晋王身子没事，就是太过乏累，估摸着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了。”

李世民摆了摆手，把刚刚进来的人又都赶了出去，屋内再次恢复安静，帝后二人都没说话。

最终还是李世民松了口气，轻声说了句："没事就好。"

长孙皇后皱眉看着躺在床上的孩子，薄唇微抿："他不是稚奴。"

当娘的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呢。

她也是十月怀胎，悉心照顾这么多年，对于稚奴的言行举止可以说了如指掌，即使是被梦魔了，稚奴也不会如此。

她忘不了刚刚在程乾那里，稚奴奕然坐起看着她，眼神是不会骗人的，他看她的神情中充满了思念和哀伤，这也是她不解的原因。

除了她的孩子，不会有人用这种的眼神看着她了。

李世民其实在李治抬头后，也感到了有些不对劲，只是没有皇后那么笃定罢了，此时听她一说，整个人脑中的弦仿佛突然绷紧。

唐高宗……

方屏之前提到，在他离去后，是庙号为唐高宗的皇帝在他的昭陵中建了很多突厥首领的石刻，当时他没有深思，现在想起来这唐高宗

应该是他的子孙后代，并且对他感情很深。

他一直以为，如果未来程乾谋反，太子之位会落到青雀头上，可现在想想，青雀的性子本身就有些强势，未来如果继续这样发展下去，自己真的会放心把大唐的江山交给他吗？

李世民发觉，原来他一直以来都漏掉了一个人。

稚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