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觑着窗外春光正好,起了出门转转的心思,难得在这时辰就离了绣坊。
西市这条街很是热闹,开了足有几十余种铺子,应有尽有,她一路慢悠悠地闲看着,最后逛到了书坊。
这家书坊早前开在新昌街时,容锦为了赚银钱,曾为他家抄过书。
这已是三五年前的旧事,可那位须发皆白的袁夫子竟还记得她,凝神想了会儿,忽而笑道:“这不是容家的小丫头吗?”
容锦忙含笑应了:“是我。”
袁夫子曾是国子监的讲师,后又离开,转而开了家书坊。
昔年书坊募工时,容锦因年纪小、又是女子,险些被那时的掌柜一句话给打发了。还是袁夫子发话,令她如其他人一般试抄了一页纸,最终才得了这个机会。
她心中一直记着此事,十分感念。
因圣上驾崩,会试推迟的缘故,书坊之中聚着不少赴京赶考却又被迫耽搁的学子。
袁夫子有生意要照拂,容锦问候之后便没多做打扰,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只是书坊并不如她想象中那般僻静。
几位似是同省出来的考生聚在一处,几句抱怨后,不免提及近来满京热议的朝政,隐隐有辩论之势。
这其中,自然不免要提及沈裕。
容锦被迫听了不少沈裕“狼子野心”的揣测,哭笑不得,正想着将挑中的书结账离开,却只听熟悉的声音不疾不徐响起。
“诸位慎言,勿要妄议朝政。”
隔着书架的间隙,除却意料之中的沈衡外,隐约可见一角紫衣。
“清淮,”袁夫子熟稔地唤了声沈衡,顿了顿,笑容愈盛,“行止竟也来了。”
沈衡在朝中虽不是高官要职,但在一众学子之中声名甚佳,时常有考生拿着自己的文章请他指点。
原本高谈阔论的考生认出沈衡,讪讪笑着,欲上前攀谈,又在见着他身旁那位着紫袍公子后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沈裕近年深居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