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正不太平,吾也确实需要借好友宝地一用,隐藏道子身份暗中参与正道谋事,不叫魔界察觉吾之异样。”
“若需儒门战力,或吾出手,任君差遣。”
“华丽无双的龙首大人只需要在家中泡茶作画,闲观江湖风波即是,一切有吾。”
“啧,汝做和尚的时候也讲过此话,果真本性难移,还不肯承认自己的本源。”龙宿嘲讽笑道,又给玄鸣涛添了一坛。
“总须有个过程。”玄鸣涛揭坛再向龙宿敬道,“有一事吾必须向你道谢,多谢你前段时间悉心教导雪芽。知道雪芽每次只能讲出一个字,你特意安排凤儿认亲,让凤儿改口叫爹亲,潜移默化中教导雪芽学会叫爹。在双身合一的最后时刻,他终于喊出那声了……好友用心良苦,吾感怀在心,请与吾满饮此坛。”
“擎海潮也十分不易,他们父子之情令人感叹,吾多少尽些绵薄之力,算是弥补往日过错。”龙宿说着不由心虚起来,立马转移话题道,“汝见过凤儿之后感觉如何,当初使人传信与吾,要吾替凤儿换个义父,幸好吾未听汝胡言乱语。”
“还说呢,你将凤儿教成什么样了,功夫稀松平常也就罢了,不确定吾的身份时迎面就扑,抱着吾不放,万一遇见歹人,吾女儿岂不吃亏?”
“汝竟然被凤儿扑倒?”龙宿好像没听到重点,举扇遮起自己乐不可支的表情。
玄鸣涛刚想反驳几句,仙凤通报剑子来访。
蹭饭的果然不是不到,时候未到!
“唉呀,你们竟然已经喝上了。”剑子乐呵呵地忙入亭就坐,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首先敬玄鸣涛道,“在门口就听仙凤说好友复生归来,真是可喜可贺!”
玄鸣涛不禁挑了挑眉,他本人跟剑子只在千年前三境武修会上有过交集,严格来讲那还算是过节,剑子居然这么自来熟。
“剑子仙长还记得吾是谁?”玄鸣涛好奇地问。
“耶,好友的问题真奇怪,你不是玄鸣涛吗?”剑子开始吃他们一直没有动筷的菜肴。
玄鸣涛一时语塞,但闻龙宿揶揄道:“吾就说不用特别邀请,有人总会不请自来。”
“唉呀龙宿,好友聚会怎能小气,为教宗接风要热热闹闹才好啊。”剑子毫不在意地笑道。
“剑子,你的伤势如何?”玄鸣涛主动敬了剑子一杯,关心问。
“已复大半,现在要吾再入武林助正道一臂之力也不成问题。”
玄鸣涛沉吟一声:“还是不去为好,神州血劫将临,正道需储备力量应对未来危机,这段时间就留在家中调复功体吧。”
“也好,难得的清闲,有你坐镇,苦境哪还会有什么危机。”
“吾之身份暂不能暴露在台面上——”
玄鸣涛将自己的为难讲与两人知晓,龙宿自不必说,剑子也满口答应为他保密。
正事谈过一轮,龙宿又下逐客令,剑子权当他说笑,酒足饭饱后只管跟玄鸣涛谈天说地。龙宿只好一直给玄鸣涛灌酒,试图把玄鸣涛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
三人一直喝到深夜,默言歆送醉步颠倒的剑子告辞回家,仙凤入内收拾残羹,见龙宿也醉得东倒西歪几乎不省人事,玄鸣涛却像没事人一样神色如常。
自仙凤懂事以来,从未见龙宿如此烂醉如泥,一数酒坛明明比玄鸣涛少了十几只,居然站都站不起来,跟一滩泥似的瘫在玄鸣涛身上,怎么喊都喊不醒。
“不用担心,也无需煮醒酒茶,明日自然就醒。”
玄鸣涛很自然地将龙宿打横抱起,让仙凤带路回房,一边跟仙凤讲起当年,玉阳江边龙宿喝得烂醉如泥之后的糗样,听得仙凤忍俊不禁,她非常上道地给玄鸣涛领路去了东厢房。
这间厢房可真眼熟,玄鸣涛还以为所有房间的设置都差不多,于是放心地将龙宿安置榻上,待仙凤打水来退出房间后,开始替龙宿拆下发冠,脱衣擦洗。
这家伙果不其然又吐了,这么多年虽然酒量长进不少,但还是这么不禁喝,幸好现在在自己家里,不用担心宿醉受冻。
玄鸣涛好像也有些醉意,暂时忘记龙宿嗜血王者的体质,浑身冷血怎么会受凉。
他拉过薄被替龙宿盖好,坐到窗边椅子上,吹着夜风,望着窗外满天星子发了会儿呆,准备等龙宿吐完第二次再离开。
过了一会儿,醉得一塌糊涂的人开始哼哼唧唧起来,不停唤着‘涛涛’,玄鸣涛一时心软,过去坐到榻边,给龙宿揉揉冲关穴缓解酒劲。
岂料龙宿得寸进尺,扒着玄鸣涛的手臂不放,像孩子般钻进他怀中,抱着他的腰,枕在他胸前睡得舒舒服服……
玄鸣涛被迫倚着床头半卧下来,使劲推了推怀里的烂泥,哪知这摊烂泥居然哽咽起来,吓得玄鸣涛立即举起双手投降,不得已用哄孩子的手法拍拍龙宿的背,摸摸脑袋安抚小朋友的情绪。
他十分怀疑龙宿是装醉,为了报复他之前身为雪芽时黏着龙宿的事情。
“咻咻?咻咻?”玄鸣涛稍稍用力捏着龙宿的脸扯了扯,“真的假的?”
龙宿又哼哼唧唧起来,玄鸣涛马上停手。
“涛涛,吾错了……”龙宿呓语般嘀嘀咕咕。
“说什么?”玄鸣涛侧耳仔细分辨了好几遍,才听清楚,“什么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