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同一张面容,气质竟截然不同,穆仙凤和默言歆像再次被定了身,愣愣杵在原地注视着玄鸣涛。
随手发出剑气,斩下一截花枝,顺手收拢散发,以枝为簪挽上散仙髻,玄鸣涛转头笑对傻眼的两人。
“怎么样,现在能认出吾了吗?”
穆仙凤像是忽然失了自我意识,一听玄鸣涛召她,就开始往前挪动。
“你……你……”嘴里念念有词,关键的那两个字却还说不出口。
“丫头,还不过来?”
穆仙凤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来到玄鸣涛跟前缓缓蹲身行礼,支支吾吾地说:“拜……拜见……爹亲……”
玄鸣涛的笑容虚了虚:“吾这便宜父亲未尽教养之责,不敢虚担这个称呼,还是叫义父吧。”
“是……凤儿拜见义父……”仙凤怯怯地小声拜道。
“好女儿,抱歉,义父来迟了。”
玄鸣涛和蔼地摸了摸仙凤的脑袋,象征性地替她将海棠簪正了正位置,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同样的玉佛,里头的佛气依然是百世经纶的,道气是为父的,前一个被吾所毁,今日再赔一个给吾的小凤儿。”
说着他亲手将新的小玉佛为仙凤戴上,语重心长地教导说:“以后啊,见到未知的危险先跑为上,别傻乎乎地以卵击石,更加不能扑人,不论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幼都不能抱,记住了吗?”
仙凤呆呆地点点头,目不转睛地仰头盯着玄鸣涛,第一次以女儿的视角,这么近距离观察教宗前辈。
凑得近了,瞧得愈发真切,总以为主人画中的教宗前辈已是绝顶风姿,见到雪芽成年后的模样也不过只称得上俊秀而已。
岂料真正的玄鸣涛出现在眼前,竟是这般天人之姿,一点不逊色于华丽无双的主人。莫怪主人念念难忘,惦记了教宗前辈上千年,画像原不及教宗本人一半风采。
心中欣喜雀跃难以言说,穆仙凤莫名涨红了脸,站在一边的默言歆也为他们团聚相认而高兴。
正想着重新奉茶来,院外急匆匆闯进一双武息甚强的脚步,玄鸣涛三人回头一观,原来是疏楼西风的主人回来了。
十里开外就见到疏楼西风方向道气冲天,赶到大门口时又见默言歆不在,院中月华花树也起了异变。
龙宿忧心两名爱徒安危,一头冲入中庭时却脚步急停,难以置信眼前所见。他去魔界查探多日,没有查到银鍠云河的踪迹,谁知竟在自家庭院中见到了本人。
“主人回来了!”仙凤欢喜地说,忙不迭想跟主人分享教宗归来的喜悦。
但见玄龙二人同时发了怔,注视着彼此的眼睛一时无言。
明明这些年常在一起,却又好像千年间从未相逢。
曾经紫发桀骜的后起之秀,如今已成皓首鸿儒,曾经青丝飘逸的逍遥道子,如今亦作白头吟。他始终不改一身紫鳞儒衣,他亦穿着与当年相识时一模一样的鹤纹道袍。
“涛……”龙宿险险冲口而出。
“啊——”玄鸣涛忽然大喘气地高呼一声打断龙宿,煞有介事地讲道,“吾想起来了,是不是步骤错了?难怪女儿不认吾,吾不该不请自入,应该先去归鹤亭等你回来接吾才是啊!”
他猛地一拍脑门,潇洒拂袖,眨眼化光竟飞速离开了疏楼西风。
“玄君!等吾!”龙宿大喝道。
同时化光追着前面那颗黑金光球也飞离了疏楼西风,看呆穆仙凤和默言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