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回来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玄鸣涛还没来得及反应,竟然已被自己的小女儿当成孩子一般搂在怀里摸头安慰,尴尬得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办,任凤儿紧紧抱着他,弯着腰不敢动弹。
“啧,龙宿是怎样教孩子的,姑娘家怎能随便扑人呢。”玄鸣涛略带调侃地吐槽,一边伸手轻轻拍了拍仙凤的背。
“你……?!”穆仙凤吓了一跳,即刻松开怀抱惊得连退三步。
身位拉开,才终于将那人看清,明亮的双眸皓如星辰,从容的神情泰然自若,怎会是那失明失语的小雪芽,莫非是银鍠云河?!
“登徒子!”穆仙凤再退三步,不由分说化剑相对,高声急呼默言歆入内相助。
“唉呀,又被叫登徒子了……”玄鸣涛无奈扶额连连摇头。
看那俩孩子联手向他攻来,正好试试他们的功夫,看看他们成长得如何。于是也不辩解,负手背身立于原地,身不动剑不出,只稍稍提气,便叫两人近不得身,连护身气罩都未触及,何况伤他半分。
“魔人退出疏楼西风!”
穆仙凤怒喝一声,转剑疾刺,剑招尽是儒门功法,虽得龙宿招式之形,但功力不足伤害有限。
默言歆沉默配合穆仙凤,拳掌生风倒也颇具威力,冲在仙凤之前,时刻掩护着仙凤,这让玄鸣涛十分满意。
粗略试过两人功夫,在这苦境江湖只能算中流偏下,莫非是龙宿过于溺爱,只重诗书修养,不强迫他们练功的缘故?
玄鸣涛透了透袖,气劲扫开默言歆将他定在稍远处,提手并指夹住穆仙凤刺来飞剑。
“功夫还需磨炼,今日就陪你们练到此处,收剑——”
剑指轻弹,佩剑应声从穆仙凤手中脱出,铮然插入后方太湖石观景中。
“银鍠云河,雪芽已被你所擒,吾等也非是你的对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主人不在,你的目的落空了。”
穆仙凤马上退到默言歆身边解开他的定身,两人一同再对外敌。
玄鸣涛不再因魔界的名字而心有不豫,淡然一笑道:“你发间的海棠金簪上共有七颗赤色相思子,三颗大珠四颗小珠,乃是当年吾与龙宿在玉阳江畔酒肆斗酒赢回的彩头,留予你作为及笄之礼。虽非奇珍异宝价值连城,却也满含期许舐犊之情。”
“你怎知此簪来历?”穆仙凤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每日必戴的海棠簪。
“你说呢?”玄鸣涛颇有感触地看着穆仙凤,“当年穆犀尘将你托付与吾时你方满月,还不足吾半臂长短,”
玄鸣涛托起一手比划着,轻轻叹了口气:“吾有负汝父重托,从未尽教养之责,只抱了你一日,亦离你而去,将你转托给龙宿,不怪今日你认不得吾。”
“真是教宗前辈!”
默言歆很有眼力劲地上前一步先行拜见,穆仙凤反倒不知所措起来,双腿生了根似的没有动弹。
“不用多礼。”玄鸣涛默认了教宗的称谓,“吾与你叔父莫尚恩平辈而交,若不弃嫌,不妨也唤吾一声‘叔父’。”
“拜见叔父——”
玄鸣涛很是欣慰,抬眼又瞧向穆仙凤。
“凤儿,是否吾这副模样太像雪芽,让你不知该如何自处?”
说着,玄鸣涛解开系扣随手一抛,长黑斗篷落在白玉冢上,遮掩了碑上祭诗。乍然月华散灵,星星点点的灵气纷纷飘来西风亭周围,绕着玄鸣涛打转。
清风一扫,白发撩眼,玄袍飞鹤,道气沛然,光耀整座疏楼西风,加成自然之灵更加繁盛。
亭边道子似谪仙入尘,清隽绝逸,湛然挺拔,清圣辉芒中隐有白羽织翼,衬得他更神采不凡,轩然霞举,惊艳在场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