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河施展疾速身法,如一阵黑风刮过,瞬息已至内中寝殿,后续赶来的玉蟾宫被雪蛾天骄拦在正堂,乌眼鸡似地瞪着无辜的琴师和保镖,又被最后来到的姥无艳冷嘲热讽一番。
寝殿中,云河动作轻缓地将绯羽平放到床榻上,俯视身下美人,从未有过如此心动之感,云河牢牢揪着外袍一角,犹豫着是否要揭开这层遮蔽。
越来越近,细腻的呼吸洒在鬓边,胸脯相贴,隔着外袍也能感觉彼此心跳紊乱。难以忽视的|欲|望|膨胀扩张,现下哪还管什么人身魔身,对峙间,云河一瞬失控,胡乱松开自己的衣衫,一手撩起遮羞外袍,低头伏在绯羽身上,绵密的吻落于脖颈胸前,放纵心猿恣意驰骋。
本该是两厢情好,心愿得遂,岂料一朝情意变质,君非良人。绯羽奋力反抗踢打,怎奈药劲未解气力未复,落在云河眼中反成调|情。
今日至此,受辱已极,银鍠云河,终究非是她所等的那个人。
绯羽不愿失去一切,在大错铸成之前还有回旋的余地,她愤然咬破自己的舌头,借着痛觉聚力挠了云河一掌,在他脖子上留下五条深深的血痕,骤然打醒意乱情迷的人。
鲜血顺着锁骨滑落胸膛,云河一言不发地盯着绯羽的眼睛,此刻他才发觉那双动人的美人眼中藏着深深的怨怒恨意,与无边的失望。
见绯羽死死抿着嘴,嘴角还有些许血迹,云河莫名有些心疼。他竟生出人类才有的眷恋之情,云河自己都不敢置信,他喜爱的不是只有这副美人皮吗,为何要在乎人类的情绪?
污秽的背叛者,不值得分毫怜悯,云河不停给自己洗脑,可眼前人既然是污秽,那他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踌躇良久,即使当下分不清心中所念,也不愿再强迫绯羽。云河却并未说一句抱歉,起身随手披了件素衣,离开了寝殿。
姥无艳后脚紧跟着溜进来,见绯羽如此境况不由疼惜地过去将她抱起,贴心地扯过薄被盖在绯羽身上。
自始至终未向云河流过一滴泪,此刻在姐妹怀中,绷了许久的情绪再也忍不住,绯羽紧紧抱着姥无艳无声痛哭。也许姥无艳不懂她的遭遇和心情,现在能陪着她,绯羽已是知足。
魔皇殿正堂中,三人还在等候,雪蛾天骄十分有眼力见地转身出去取药,而玉蟾宫见魔皇不到一刻就出现,衣衫不整袒胸露腹,脖子上还有血痕,猜想必是那人类不合魔皇心意,她甚至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即刻凑上前对云河嘘寒问暖。
云河心情低落地坐上王座,玉蟾宫关心的话语如耳边风一句都听不进去,自顾自倚着王座出神发呆。
“云皇——!”
娇声再唤,云河这才悠悠回神,目光终于聚焦到玉蟾宫脸上,瞧了多时,瞧得玉蟾宫面泛微晕。
“过来。”
云河翻手招了招,炽热的眼神让玉蟾宫心生误会,顺从地凑到云河手边,任云河轻柔地抚摸她的下巴脖颈。
下一刻,云河脸上的笑意冻住了,手中倏然施力,迅雷之势拧断了玉蟾宫的脖子,随后利索地化出魔火将尸身焚为灰烬。
“告诉九祸,婚期推迟,本座明日再同玉蟾宫大婚,一应典仪让九祸准备妥当。”云河扯过王座一侧的帷幔随意擦了擦手,传命取药回来后目睹一切的雪蛾天骄道。
雪蛾天骄从不质疑云河的决断,敛眉颔首跪到云河身前恭敬奉药,在获得云河许可后小心翼翼为主君抹药。
平日未细瞧,这只小冰蛾倒是成长不少,比百年前刚来到云河身边时出落得更加沉稳大方。
云河心火正盛,不禁多瞅了几眼正给自己上药的小冰蛾,竟忘了堂下还有一人。沉浑的怒沧琴音适时响起,打断云河杂念,云河便唤雪蛾天骄去取酒来。
“本座今日不听悲喜,只要畅快。”云河下得殿来,与苍并坐琴前,闭目聆听弦声奏过几番未名曲。
雪蛾天骄送来几壶清酒,随后去找九祸交待任务。
云河刚准备取酒,弦音停了,是苍伸手扣住了云河手腕。
“酒量不佳之人,不宜贪杯。”
“喜酒,赏面否?”
“欲既不生,心自静矣,心既自静,神既无扰,常清静矣……”苍嘴里低声念着清心经,闭目凝了凝神,随即反手抢过云河的酒壶,将一盅酒尽数饮干。
云河注视着一反常态的苍,罕见地痛快大笑:“什么清心经,满篇废言!”
说着拎起一壶新酒仰头豪饮,全然不顾自己浅薄的酒量。
……
几盅酒壶皆被碰翻在地,满壶的酒水淌出,酒香溢满厅堂,壶口还滴嗒着未流完的美酒,一滴一滴,涤荡心弦。
……
一个时辰后,神清气爽的银鍠云河华袍湛然,出现在万圣岩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