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测心思

“嗯……确实谨慎为上。”紫荆衣没有顾及玄鸣涛,目光迅速扫视地图,力求记下所有关键点。

“哈,你也傻,哈哈哈,全玄宗只有我知道叛徒是谁。”

这一句,拉回了紫荆衣所有的注意力。

“哦?是谁呢?”紫荆衣眼中飘过一丝微弱的杀意。

“嘘,我只告诉你,别跟别人说哦——”玄鸣涛并未放低音量,“他就是,金鎏影——”

惊诧一语,紫荆衣杀意蹿升,手中即将化出云天极刃,却再闻玄鸣涛嬉皮笑脸的醉言。

“所以,你是他的挚友,万一金鎏影要你帮他破坏封印,你就去这个地方。”玄鸣涛用力指了指东海岸灵地标识,“他不知道东海岸灵地是假的,这样你就能取信于他,保护好自己,也能保住真正的灵地,让我顺利封印魔界。”

“你……真醉了吗?”紫荆衣警戒地盯着玄鸣涛的眼睛,观察任何细微的破绽。

“我没醉,谁说我醉了,你这几壶破酒根本比不上我家二锅头呢。我还告诉你了,千万别让跳峰被破,要不然我可能会功力尽失,搞不好还会死。”明明醉意甚浓,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一脸傻笑还做着梦,偏偏思路拎得很清。

“等我封印了魔界,成为真正的宗主,我可以放金鎏影一马,毕竟有相同的利益,我还指望着他帮我牵制赭杉军呢。这嫁衣裳做得,他没功劳也有苦劳。”说着眼前彻底黑了,手还在地上摸索着酒壶,渴望继续酩酊。

紫荆衣缓下杀气,想不到玄鸣涛早为他考虑了一条两全其美的后路,两边皆不得罪。想起金鎏影总是汲汲营营却又优柔寡断不成大器的模样,再对比枕着自己手臂说醉话的玄鸣涛,紫荆衣又陷入两难。

“荆衣——荆衣——”醉得嘴巴都兜不住,酒水连着口水从嘴角一侧涟涟流出,还不停喊着紫荆衣的名字说再干一壶,把紫荆衣一直小心保护的袖子打湿一大片。

不过紫荆衣终于十分确定玄鸣涛早就醉得一塌糊涂,方才全是酒后吐真言。

“好友,难为你醉中还替吾谋划安排……今日酒味变调,是吾,对不住你了……”

新道子院又恢复成一片荒芜的原状,紫荆衣将大醉的玄鸣涛负于背上,好歹没把他扔在院子里自然醒酒。

……

待悟僧送紫荆衣离开别尘居,准备打水进屋去照顾再次醉酒的玄鸣涛,惊见草屋门口,玄鸣涛脸色如常,神智清醒,甚至一派泰然自若立于门扉之中,眼中无丝毫醉意,反而充满深邃与宁静。

“玄者……你……?”悟僧不可思议地左瞧右看。

明明紫荆衣送来的是酒气冲天昏迷不醒的人,怎么他前脚刚走,玄鸣涛就立刻自动恢复了?一身酒味浓郁未散,看起来却与常人无异。

“悟僧,水还是要打,至少让吾洗把脸,装醉实在辛苦。”

讲话的声音也正常……悟僧愣了愣,赶快去打了一桶水,眼睛一直没离开玄鸣涛,生怕玄者是回光返照,下一秒就会醉倒在地。

“啧,你照顾吾这么久,还不知吾酒量深浅吗?”玄鸣涛摇头笑道,“小小几壶贪酒,又怎能让吾醉呢,吾可是酿酒师,除非酿者自醉,否则谁也别想灌倒吾。哈,今天这场,不知是否可以申请个奥斯卡奖。”

悟僧完全听不懂玄鸣涛在说什么,也不敢过问,只做好自己分内的打水工作。但看玄鸣涛从容的模样,一切都好像在他计划当中。

休息片刻后,再度投入到写未来安排书的工作上,直至终于找到四雅杂诗郎的白子墨前来拜访。

夜已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