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浅眠的白子墨瞬间惊醒,欣喜地蹿起身,上下左右仔细将玄鸣涛检查一通:“醒了醒了,终于是醒了!这关总算是挺过来了!”
“啊……?”刚刚苏醒的玄鸣涛有点断片,脑子还没连接上正确的线路。
“你这个傻瓜!”白子墨眼角突然泛起泪光,使劲敲了敲玄鸣涛的脑袋,“要你走为何不走,我功夫比你好定能脱出剑圈,为何要替我去送死!看到你整个人忽然血流如注差点没被你吓死……”
“哎呀,疼——”玄鸣涛神智渐渐清明起来,心有余悸地说,“我……我以为我死了……”
“我险些也以为你死了,是赭师兄冲进剑阵把你背出来,还用他的配剑代替你定住气圈。若非他一路疾驰将你送到宗主面前,恐怕我们真的阴阳永隔了。”
“赭杉……”玄鸣涛阖眸回忆了一番,却记不起失去意识后的任何片段,“那……那我是不是……试炼失败了……?”
白子墨闻言变得一脸严肃,吓得玄鸣涛蹭蹭冒汗。
随即,他咧出一张笑容说:“恭喜你,我的玄师弟,你的愿望实现了,我们两个全部通过试炼,现在都是玄宗的正式弟子,日前我已拜奇首为师,成为了奇部一员。”
“真的!太好了!”玄鸣涛兴奋地拗起身子庆祝,这下才发现他全身麻痹毫无感觉,整个人被包扎得跟木乃伊似的动弹不得,浓重的草药味扑面而来,熏得他直翻白眼。
“我……这……”
“别乱动,好不容易醒来可别再出什么岔子了。”白子墨紧张地抬手按住玄鸣涛额头,硬把他定在枕头上,“你经脉尽断,宗主和几位尊长花了好大功夫才为你接脉重塑,翠师兄和赤师姐也不知熬了多少份药膏,还是继续乖乖躺着吧,什么时候师兄们说可以动换了,我定推你出去散散心,也见见日光。”
“让你们担心了……”玄鸣涛煞白的脸上扭出一条比哭还难看的虚弱浅笑,“谢谢你大白,这几天一定是你一直在照顾我。”
“若非是你,今日躺着的便是我了。如果运气不佳,那么此时此处,就将会是我之尸身……”白子墨极为认真地说,“只是照顾你这点小事,怎及你对我之情义。从今以后,你玄鸣涛但有所求,我白子墨赴汤蹈火,绝不推辞。”
“噗嗤,我看你才是傻瓜,哪儿有这么严重。”
“不管你怎么想,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白子墨目光坚定地注视着玄鸣涛,看得原本漫不经心的玄鸣涛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好啦好啦,随便你,放轻松,放轻松。”玄鸣涛随意打哈哈道,“既然我也通过试炼了,那我的师父是谁?我是奇部的?还是弦部的?”
“这个尚且不知,毕竟你在昏迷之中无法拜师,不过现在醒了,想必不久奉生殿就会给你安排师父。等你伤势稍复足够自行活动时,便能拜师了。”
“不管师父是谁,能进玄宗我已经万分感恩了。”玄鸣涛尽力平复激动情绪,缓缓道,“当时满腔委屈愤懑,热血冲脑没想这么多,现在倒是有些后怕。”
“那会儿在剑阵中,到底发生何事?”白子墨关切地问。
“我也不清楚怎么就去到了另外的时空……”
玄鸣涛断断续续地说给白子墨听,越说心脏越疼,几乎疼得眼前发黑再度晕厥。
白子墨忙为他调息稳定心神,不敢再多问什么以免又刺激到玄鸣涛。
胸口诡异的剑伤,实实在在贯穿了身体,也贯穿了时空。此非幻象所变,竟是真实的白虹剑穿界而来,只是当时白虹尚未现世,谁都认不出,还以为是天命者脑中构思之剑。
就在他们谈话回忆时,赤云染拎着今日份的药盅来到了屋外。
“哎唷,哎唷——好疼!我不行了,太疼了——”
前一秒还在跟白子墨谈心的玄鸣涛下一刻突然变了脸,白子墨愣愣地看着戏精师弟在赤云染面前装柔弱。
“玄师弟你终于清醒了!”赤云染面带喜色地过来将药盅放到另一边的大通铺上。
“云染师姐,能再看到你真好,咳咳咳——”虽然心口的伤确实很疼,但四肢依旧麻痹毫无痛觉,玄鸣涛却故作虚弱地对赤云染撒娇道,“好师姐,有没有蜜饯可以佐药呀?我伤口太疼了,不想再吃苦啦。”
“昏迷的时候灌汤没反应,醒过来倒是挑起嘴了。”赤云染哂笑地将药盅旁另一只盖起来的小碟揭开,里面是一份糖霜桃条。
“喏,翠师兄舍不得你再吃苦,亲手腌制了蜜饯,不知你什么时候会醒来,每日我们都带来碰碰运气,今天终于可以尝到了。”
“真的?!我……我突然又不觉得苦了。”玄鸣涛感动地笑道,“这份关心我想藏起来,永远都不吃。”
“那不就白费翠师兄的一片心意了吗?放心吧,只要你快些康复,别说一份蜜饯,就是百份,翠师兄也愿意做的。”
“那岂不是要将封云山的果子全祸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