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们去告他诈骗!

苏嘉言更是安静的蹲在妈妈身边,胳膊贴着胳膊,腿贴着腿,和妈妈紧紧的靠在一起。

室内一片安静,空气似乎也凝结了。

如果有其他人在,一定要被这古怪的气氛逼的坐立不安,可在场的几个人都沉浸在更古怪的心境里,无暇理会,也无心思注意到这些旁枝末节。

苏瑾慢吞吞的把女儿的小裙子,太阳花小发卡,小手机,小杯子……,一一摆放进空间充足的行李箱里。从青榆为女儿带来的所有东西都装进去了,虽然她心知肚明,这些东西,女儿大概率都用不到了,她会有很多新的数不清裙子、发卡、水杯……

行李箱最终还是没有装满。

这也难怪,母女俩打从知道要来京市开始,就从未想过久留,所以只带了很少的,出行必须要用到的东西。

苏瑾刻意放慢了速度,可一切终有结束的时候,最后,苏瑾将行李箱递给傅霆北,又牵着女儿的小手,放进一只大掌中:“走吧。”

傅霆北将小姑娘小小的,软软的小手轻轻拢在掌中,而后转身,同苏瑾一起,往门外走去。

父女俩手牵手走在中央,张助理并一应保镖一半走在身前开路,一半紧跟其后。

苏瑾并没有久送。

她在房间门口就停住了脚步,驻目远送。

可视野中一行人越来越小时,她却又突然叫了一声:“嘉言……”

这声音不算大,可一行人还没有走远,这浸着细微不舍和苦涩的两个字清晰的钻进了前面父女俩的耳朵里。

彼时苏嘉言因被傅霆北拉着小手,正满心的烦躁与不耐,她想要狠狠的甩开包裹着小拳头的大手,却又顾及着身后的妈妈,不想她在这个时候还要担心,硬生生忍住了。

她忍住的不只是对男人的烦厌,还有因离别而生的难过与不舍,又掺杂那么一丝丝对未来的惶然与不安。

苏嘉言很努力的让自己不显露出愁苦的情绪,想也知道,和相依为命一手带大的女儿被迫分离,没有人会比妈妈更难受了,这个时候,她不该再为妈妈增加多余的负担。

苏嘉言转头。

她看到妈妈拨开保镖们形成的人墙,小跑着向她跑来。

苏瑾喘口气,蹲下身体,将女儿抱在怀里,小姑娘身体在妈妈温暖的怀抱中,一只胳膊却还被身边的男人束缚者,傅霆北松开了女儿的小手,苏瑾一时将女儿抱的更紧:“嘉言以后就要和爸爸一起生活了,以后要乖乖听爸爸的话哦,要少吃零食多吃蔬菜,按时休息长高高,如果有人欺负你,也要记得告诉爸爸……”

苏嘉言吸吸鼻子,心里又乱糟糟的难受起来,她的呼吸通道像被堵了一个塞子,氧气也不能流畅的供给了。

这个塞子就是她身边这个游刃有余,面无表情,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们母女,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中的男人亲手塞下的。

沸腾的情绪化作对罪魁祸首的怨恨,苏嘉言咬了咬唇。

苏瑾一口气说了很多。

好半晌后才放开女儿,提起唇角,笑的勉强:“好了,你们去吧。”

苏嘉言不言不语跟着傅霆北走出酒店,然后被傅霆北抱着走上一辆车,于是苏嘉言就看到车子左侧后座上,居然摆着一个粉粉嫩嫩的……儿童座椅?

一只印着佩奇小猪,和车子通体黑灰色的内部环境格格不入的粉色座椅。

把女儿安置在儿童座椅上,扣好安全带,傅霆北便低声吩咐:“走吧,”司机老胡紧接一踩油门,车子缓缓开动。

苏嘉言也顾不上再惊异屁股底下的底下的儿童座椅,她两只小手努力探出去,紧紧扒在车窗上,透过单面向外的玻璃,仰头望向酒店。

小姑娘目不转睛,直到酒店消失在视野,才低落的收回目光。

与此同时,三楼一扇窗后,一袭衣角轻轻一荡,然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