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弘昀瞧着这个太监有些眼熟,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奴才李钰,是伺候舒格格的。格格今日未能晨起伺候贝勒爷,深感愧疚,特遣奴才来候着爷,给爷递声歉意。”
弘昀一晃神,不由得笑了,王有全在后头看着咂舌,光是听着格格的名儿就笑了,真是的。
“无妨,是我不想累着她。今日,她可还好?”弘昀继续走着,示意李钰跟上。
一靠近,弘昀就察觉到了不对。这太监身上怎么一股药味,垂首一瞧,弘昀目光一凝,这个李钰衣袖上,有还未干净的药渣。
他沉下脸,肃然道:“你是舒书屋里伺候的,又不是煎药处的,怎么弄得一身药味?干什么去了?”
李钰急急跪地请罪:“奴才有罪,未更换衣袍就来候着贝勒爷,奴才有罪。”
“舒书可是身子不舒服了?她怎么了?受寒了?”没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弘昀不住地追问。
李钰只是不停地磕头,匍匐在地,不曾言语。
王有全心里略有思量,看了眼地上的李钰,微微叹气,上前朝弘昀道:“主子爷,格格应该确实服药了。是,妾室应服的那种药。”
弘昀一怔,他忘记了。
刹那间,心里好似被微微刺了一下,伴随着莫名的烦躁,这烦躁究竟因何而来,他也不知道。
停顿片刻,弘昀更加大步向前,朝东配殿去。
“格格初到此处,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我二人虽身无长处,倒也在这住了许多时日,可为格格分忧。”
开口的卢氏,身形稍显丰腴,却有一把娇滴滴的好嗓子,宛转间舒书的后背都起了一阵麻意,暗道弘昀好艳福。
“一切自由贝勒爷安排。跟着爷,在哪都是适应的。”舒书将一个沉浸在宠爱中的无脑花瓶人设继续演绎到位。
“贝勒爷很快就要开府了,也不知咱们能分得什么院子?”见话题没法引到舒书身上,王氏又开始畅想日后的日子。
舒书心里已经厌烦,两张嘴说不出有用的,试探人都不知道准备些聪明的话术。她连敷衍都不想敷衍了,嘴角只能挂着营业式的笑。
可这笑落到正进门的弘昀眼里,就是另一番情景。
舒书才刚进门,这两个不安分的侍妾就来她跟前添堵了吗?
弘昀自小在雍王府长大,母亲李侧福晋经历过的后宅阴私完全称得上有一箩筐。
他是李氏长子,看的最多,故而也对后宅纷争的小心思心知肚明。
想起方才见到的药渣子,更是隐忍不住:“谁让你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