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和卢氏听见久违的贝勒爷的声音,脸上都迸发出惊喜,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到弘昀话语的怒气。
两人立马起身,摆弄出自己最动人的角度跪地请安,声音甜腻,软侬软语的。
弘昀看到这一幕不自觉蹙了下眉头,竟下意识地去瞧舒书。
舒书也早在他出声时就从上首站起身屈膝万福。此刻,她落后于两个侍妾几步,低眉垂首的,看不清神色。
妾室们在后宅里走动,共处一室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日后开了府迎了嫡福晋进门,这样的场面更会司空见惯。
可是,弘昀的心里却有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别扭感受,好似有根鞭子轻巧细微地鞭挞着心,他说不出什么,只直觉不想让舒书与她们多接触。
她是不一样的。
至于哪儿不一样,弘昀无暇深思。
“都起来吧。”弘昀有些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他站到舒书身旁,自然地扶她坐下,又有些冷肃地开口道:“舒书身子弱,这才刚来,你们也不必急着来见。”
“回贝勒爷,妾身们也只是怕姐姐初来乍到孤单,这才想来拜访姐姐,绝无他意。”这回,卢氏抢在王氏前头开口,眼尾上挑,略带委屈,楚楚可怜。
王氏似乎没想到一向跟在她身后,总是王姐姐长王姐姐短,似乎处处以她马首是瞻的卢氏,一见到贝勒爷竟也原形毕露了,眼底顿时流露出愤愤。
当初两人一同来试婚,她仗着自己生母和贵妃的主仆情分,对卢氏没什么好态度,抢了东边的厢房先住。
因为生母和她说过,二阿哥最重规矩,在男女这事儿上也定不例外。以东为首,以西为次。二阿哥不认识她们,定会按这次序来。
而第一个女人定是会在他心上不同的。她算盘打得很美,却没料想到,弘昀虽然的确先幸了她,可隔一日就去了卢氏那里。
自此,也没对她们其中的谁表达出偏爱。卢氏也素来一副懦懦弱弱的样子,从没表现出被抢了屋子的不满。想不到在男人面前,便是不装了!
舒书心里暗笑道,这后院里,哪怕只是两个无宠的侍妾,面上和谐亲亲我我,一旦涉及到根本,就什么也顾不得了。她突然觉得有些趣味,这摆在眼前的宅斗戏,可比从电视上看有意思多了。
没等弘昀接上话,舒书柔声开口道:“贝勒爷,两位姐姐说的没错,她们过来瞧我,也正好能与我说说话做个伴。”
美人双眼湿漉漉的,眉毛微微弯着,脸上挂着的他喜欢的那种温柔的笑,丝毫没有见到他两个侍妾的不适反应。
弘昀心底里稍稍一松,转而却又有种怪异,她就丝毫不介意吗?
舒书眼角余光看到男人的脸色,心里一哂,这就是古代男子的劣根性。
自己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若是女子介意其他的女人,就会冠上妒妇之名,若是不介意,反而又要别扭疑心女子是不是不爱他。
没错,她就是不爱。但是,人设可不能这样。
“两位姐姐伺候爷伺候得早,若是能一起聊聊,我也能多了解点贝勒爷。”
继续说着,舒书垂下眼帘,手指摩挲着帕子,一幅吃醋了却也强撑着的小女子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