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屋子,舒书有些惊诧地发现,许久没回屋住的敏竹竟在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
“敏竹姑姑,您这是……”舒书走近了些,开口问道。
敏竹一回头,见到是她,愁苦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舒书啊,不用管我,你先坐着。我找些衣物就得走了。”说着又扭过身子继续整理着柜子里的物件。
“姑姑这样着急,是出什么事了吗?”少女清甜的嗓音带有明显的担忧。
敏竹长叹一口气:“与你说也无妨,娘娘从斗花宴回来之后,身上是越来越不舒服了,刚才突发腹痛,已经去请太医了。可是娘娘实在痛得厉害,我想起来从前还随娘娘在府邸时,有一种闺阁女儿常用的止痛香,颇为有效,只是许久不用了,也不知道我这儿放哪里去了。又想着这几日我也不会回来就寝了,索性再收拾点衣服。”
李贵妃这疾,来得突然,又突然腹痛,定不简单。
舒书无意识地皱了皱眉,随即出声:“敏竹姑姑,您不介意的话,舒书替您一起找找。”
衣柜最底层的箱盒里,存放着一小盒止痛香,据说是一位民间神医所调配,尤其对女性虚弱时的腹痛头晕有缓解之效。
敏竹急匆匆地抱着包裹和香料出门去了。舒书却在房里坐立不安。
要说她与贵妃真有多深的主仆之情,那是连自己也不信的。她感激李贵妃收下她,却也仅此而已,毕竟主要是弘昀的手笔。
当差的日子里,她也听了不少所谓的宫廷秘闻,比如二阿哥与李贵妃母子情份淡薄,李贵妃更偏宠三阿哥。
可在舒书这些时日的观察看来,两人并非没有情分,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相处方式。弘昀性格内敛,不善言辞,对母亲尊重大过孺慕,她甚至有些天马行空地猜想李贵妃是否曾经因偏心而中伤过这个大儿子。而李贵妃表面上与弘昀冷冷淡淡,大事上却信赖的还是这个儿子。
这次斗花宴,就是最好的例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的目标一如既往。舒书决定赌一把,她原先靠的只是些表面的功夫,连她都说不出,弘昀究竟为何会对她另眼相待,见色起意不会长久。若是她能让李贵妃的腹痛之症有所缓解,那自己在弘昀心中的份量,就该动一动了。
夜幕缓缓降临,宫灯逐盏点亮,永和宫人人却噤若寒蝉。
李贵妃的腹痛来得凶猛,点了香也没有一丝缓解,三五个太医和御医都跪在屏风后,明明还有些春寒料峭的天气,汗珠却源源不断从额头滚落。
资历最老的吴御医犹豫再三,还是对坐在贵妃床边的雍正开口道:“启禀皇上,娘娘这应该是服用了相克的食物或用了不适宜的熏香,导致失眠与腹痛。”
“只是……”吴御医顿了一下,显然有些没有底气,“只是娘娘已病发多日,如今不知是否还能找到相克源头,在配置解药之前,腹痛只能靠娘娘自个儿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