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楼下的身影却依然没有离开,就像当年坠入冰冷的河流当中,醒过来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依然为余映舟停留。
余映舟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程嘉禾趴在余映舟肩膀上听见声音低下头去,正好可以看见亮起来的屏幕。
“舟舟,别怕连累我,我不怕被你连累。”
程嘉禾漆黑的眼眸快要融入夜色,用下巴一点一点慢慢磕着余映舟的肩膀,嘴角依然弯起,也许是今冬的雪太冷,哪怕窗外融融的暖光都没有照亮程嘉禾的眼。
熄灭下去的屏幕呈现出一片寂静的黑暗,而在楼下昏黄的灯火里青年依然站在茫茫雪地当中。
直到余映舟再次给他发消息:“回去吧,外面冷。”
她打字的手几番斟酌犹豫,可能是太全神贯注,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挨近的程嘉禾。
程嘉禾就那样安静的看着余映舟打出每一个拼音组成每一个字词,好像在看什么好奇而有趣的东西。
收到消息的周明明走上了楼梯,在某一刻余映舟其实在害怕周明明敲门,她不知道该不该给他打开那扇门,幸好周明明只是在门口驻足片刻,等他再次出现在楼道的视线里时手里少了那束玫瑰,他将玫瑰放在房间门口,拍照发给余映舟。
“送给你的,就算不收下我,也该收下花吧。”
花里面放着一张卡片,在被发现的那一刻被余映舟猝然收进了掌心。
那是一束美丽的卡罗拉,绽放的瑰丽又热烈,就像十五岁在大街小巷来飞驰的少女一样明媚勇敢。
也像十五岁到如今的周明明,一再遭受挫折,从来义无反顾。
那一年冬天周明明的学校放假很早,元旦就已经有学生三三两两的订票回家,在学校彻底清空的那一天,周明明带着行李敲响了余映舟的房门。
“余小姐,无家可归,求收留啊。”他歪着头的样子带着几分笑意几分调侃,余映舟愣愣的看着她,直到他从手里拿出来一张借条。
他用这半年兼职得来的钱帮余映舟赎回了一张借条,金额并不大,却已经是一个学生所有的积蓄,他摊手的靠在墙上说自己没钱买回家的车票时甚至还带着笑意。
直到他发现余映舟眼眶泛红,这才慌了神,抬手似乎想要擦拭余映舟的眼泪最终却还是收了手,他只是手足无措的说:“舟舟别哭,我只是想留在这里打工,顺便多陪陪你。”
“我会还给你。”
他犹豫了片刻,似乎终于鼓足勇气伸出手:“舟舟,我——”
他的手掌快要触碰到余映舟的那一刻身后突然响起了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