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魔尊有那方面的癖好。”
“喜欢虐待。”
“这一点,魔界诸魔可是公认的。”
宁孤临脸色难看起来。
“你就要与说这些吗?”
那人,“是我的不好。”
“不说了,不说了。”
他又随便闲聊了些,见宁孤临被他挑拨的已经心神不宁,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便站起身告退。
出了客栈。
察觉到无人注意之后,一路直奔右护法的树屋。
他撤了障眼法,换下□□。
恭敬地行礼,“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妥了。”
“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
因为上次暗算郁岁。
这会儿右护法只剩一口气吊着,完全看不出往日的神采飞扬。
——吊这一口气,还是因为裴湮要留着他,抓住他背后的邪魔。
若是没了利用价值。
早就杀掉了。
右护法微微抬眼。
那人问:“为什么要搅乱一个合体期修士的心境?他连飞升都不能够,连做我们对手的能力都没有。”
右护法哼了声。
却由于发不出声音而显得有几分古怪。
只能传音入耳。
“蠢货!”
“宁孤临当初杀了多少邪魔……”
他话语顿了顿。
“罢了,你不知道。”
“总之,现在郁岁已经杀不了了,倘若能让宁孤临生了心魔,又或者挑拨成功,让他与裴湮自相残杀,对我们的大业都是极有帮助的!”
那人点头说是。
“没想到宁孤临竟然也如此厉害。”
他又迷惑极了。
“九重天的神仙都很闲吗?怎么组团下来历劫了?”
右护法冷笑。
闲?
那可未必!
说是下来历劫,依照他看,就郁岁神魂不稳的模样,更像是来养伤的。
趁着郁岁虚弱杀掉她确实是个好时机……
右护法逐渐陷入沉思。
也许。
也许会有其他机会。
…
郁岁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
昨晚发生的事记不太清。
只记得自己最后哭的很没形象,裴湮倒是毫不嫌弃地在舔她的泪。
……过于变态。
郁岁不知道泪有什么好吃的。
洗漱完毕。
重新换了衣服,照镜子时看到了唇瓣的红肿,还有脖颈后面的咬痕。
浅浅的一圈牙印。
她抬手摸了摸,仿佛还能感受到灼热余温,以及裴湮滚烫的气息。
还有那些意乱神迷的话语。
“为师也很难受。”
“岁岁帮帮为师,好不好?”
谁能抵抗住绝色美人脆弱微醺的哀求。
可说是帮忙。
实际上还是裴湮帮她。
牙印就是最好的证明。
郁岁捂住脸。
混蛋。
明明都调好药汁了,为什么还要那样做!
磨磨蹭蹭了好久。
下楼的时候还可以探头看了眼楼下,松了口气。
还好。
没人。
藏獒好奇地凑上来,摇着尾巴,问:“你们昨天做什么了?”
郁岁:“……”
“怎么问这个问题?”
藏獒:“好奇嘛。”
他腼腆一笑,“一般昨天那种情况,都会发生点激烈的事。”
简单来讲。
他想吃瓜了。
毕竟生活如此平淡。
而且他又和郁岁结契,简直余生无忧,自然是要给自己找点乐子。
郁岁冷笑。
“什么都没发生。”
藏獒用一种“你不要欲盖弥彰”的眼睛盯着她,非常嚣张。
郁岁:“想知道,可以去问裴湮。”
藏獒垂下狗头。
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做欺软怕硬。
郁岁拍拍他的狗头,“我听说,狗需要遛,你可以自己解决吗?”
藏獒立马说:“我可以!”
他都上万岁了,完全可以自理,不然那得多丢人。
郁岁点点头。
没再理会藏獒,出了房门。
照例去看了看满是溢美之词的折子,心情逐渐好了起来。
真会夸人。
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任吟和梨娘这两人是一同来的。
梨娘:“妹妹今天气色不错呢。”
郁岁把水果分给她们,心想哪里气色不错了。
梨娘盯着她看了几秒。
为她拉了下衣领,“吻痕都露出来了。”
郁岁脸色顿时爆红。
任吟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都知道是魔尊的,怎么感觉他们好像没什么感情破裂的迹象?
“昨晚给你的小刀,用了吗?”
她在外面收了一夜。
一直到次日凌晨。
裴湮从房间出来,眸色一如往常般清冷,嗓音也格外疏离。
——让她离开。
任吟唯恐自己惹了裴湮恼怒,再牵扯到郁岁,只好离去。
所以也并不知晓昨晚发生了什么。
况且,裴湮还设立了结界。
郁岁捂住脖颈,含糊说,“没太用上。”
任吟表示理解,“毕竟是剑尊,只能趁其不备,强攻恐怕不行。”
梨娘疑惑:“昨晚的情况,应该很适合强攻呀。”
郁岁脸色更红了。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梨娘叹了声,“妹妹,其实也不吃亏。”
“魔尊长的也挺不错的呢。”
郁岁心说,相当不错了。
梨娘又笑着讲:“好多人都想睡一次魔尊呢。”
郁岁小声嘟囔:“从某种意义上,我也是赚到了。”
梨娘哎了声:“是这个理。”
她还怕魔尊强取豪夺的威胁,郁岁会想不通——
虽然男子女子都一样。
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有些女子会比男子更看中贞洁。
如今见郁岁毫无顾虑。
也放了心。
郁岁支着下巴,“何必帮我呢?”
她颇有几分迷惑,“魔尊那么厉害,杀你们好容易的。”
梨娘:“……”
任吟:“……”
任吟冷哼,“就应该叫你自生自灭。”
郁岁轻轻眨眼。
“上次和你讲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是指拜师一事。
她原本没在无情道上有所突破,自然不能误人子弟,此刻接触,惊觉,居然还挺厉害。
任吟闻言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她当然知道郁岁的厉害,修为在掌门之上,在幻境中又一剑独挡千军万马。
可……
“我放弃修剑了。”
郁岁:“?”
“为什么?”
任吟抿抿唇,“我曾经想要在剑术上证明自己,但我分明不擅长剑,但不如选择擅长的丹药,这样对修为也有所帮助。”
她见郁岁目露担忧,笑着讲:“我最近发现境界有所松动,恐怕很快便能突破。”
郁岁点头。“加油。”
“我相信你的选择。”
梨娘剥了个葡萄,塞进郁岁口中,笑意盈盈,“妹妹怎么看这件事?”
郁岁咬着葡萄含糊说,“问心无愧便好。”
梨娘笑着点头。
又喂郁岁吃了颗葡萄,“那妹妹对当下的处境有什么想法吗?”
郁岁:“……”
怎么又绕到她身上了?
沉默了会儿。
她难得有几分茫然,“我不知道。”
原本是想要和离。
可昨晚。
那种感觉实在太好。
郁岁从来没想过自己那么容易满足,就像是在沙漠中的求生者,渴了很久,不停的寻找水源……
她知道水源宝贵。
但没想到水会是如此的甘甜。
如此……上瘾。
她接触过这一点的温柔。
就不想再次沉浸在灵府中修炼心法时,独自一人扛过去。
真的很难。
漫无边际的灵府,看起来空旷而广袤,实则全是红与黑的色调,每一处都一样,这种单调,让她觉得,这只不过是个狭窄的空间,利用镜子原理将其扩大。
而在这逼仄的,压抑的,单调的环境中,她熬过了九重心法,每一次都像是被扼住喉咙,吃力的呼吸。
……在第十层走火入魔。
而昨晚的裴湮告诉她。
原来,哪怕死亡时,有人陪伴,也是一件很温暖的事。
而裴湮的存在。
也像是在说,只要有他在,不管多危险,她都不会死。
郁岁难过叹息,“我在和良知作斗争。”
梨娘支着下巴,认真问:“你喜欢裴湮吗?”
最初见面时。
她问过郁岁类似的问题。
——你喜欢他什么?
——长得好。
天真又幼稚的回答。
也只有不懂情爱才能给出这种答案。
可现在。
梨娘反而觉得,她懂了几分情爱。
郁岁的迷茫就是最好的回应。
梨娘抬手摸了摸她柔嫩的小脸蛋,笑着说,“妹妹,情爱二字最伤人心,捏断萌芽总比砍了大树来的容易。”
郁岁点点头。
她懂,长痛不如短痛。
她疑惑问系统,“我不是修了无情道吗?”
【系统:……亲亲,售后问题我们已经收到,会很快做出处理的。】
郁岁:“……”
打什么太极,要你何用?
她忧愁叹息。
“我也想去埋了少女心。”
梨娘失笑,发出三连问:“你的道侣欺骗过你吗?拿着你的钱哄别的女人开心了吗?一剑刺穿过你的心脏吗?”
郁岁:“……”
她呆呆摇头,“没有。”
梨娘:“那你距离埋葬少女心还有一段距离。”
郁岁眨眼:“哦。”
“那你想不想把少女心挖回来?”
梨娘莫名其妙,“挖那个做什么?”
郁岁:“我有两个答案。”
“你想听真的还是假的。”
梨娘毫不犹豫:“假的。”
郁岁:“少女心不应该和男子挂钩,她包含的很多,我们可以重新找回来的。”
梨娘笑着摇头,“找过来也不是曾经的了。”
郁岁:“那就再造一个。”
“你创建月华宫,帮了那么多女子,那么困难你都做到了,如今找少女心而已,一定也可以。”
剧情之中。
梨娘杀遍天下负心汉,可以说是未曾放下,而在后来,她又被宁孤临给治愈,沦为了另一种悲剧。
如今建立月华宫。
也是因为满腔执念。
梨娘愣了会儿,点点她额头。
“小丫头自己还没搞懂呢,就管起姐姐了。”
郁岁捂住额头。
被这个“管”字惊到了。
她怎么开始管这些事了呢?
系统也发愁呢。
怎么绑定了无情道后,套用了之的话语——愈发的入世了。
这可不像无情道了。
梨娘又问:“那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郁岁:“丧葬阁可以接新业务挣钱了。”
梨娘:“……”
她惊呼,“魔尊和剑尊,他们分别是魔界和一十三洲最富有的。”
郁岁蹙眉,“我家,不是我管钱。”
梨娘微微摇头,“妹妹你家情况特殊,但总得知道具体资产吧?”
郁岁正要扒橙子,闻言停顿了下,“不知道哎。”
突然又坚定了和离念头。
和离与不和离的想法在脑海中打架。
一直持续到了之来这里。
“阁主。”
“今晚妖魔族有宴会。”
郁岁眨眨眼,“什么宴会?”
她难得生出几分好奇,“大师最近与裴剑尊走的很近呢。”
了之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阁主今晚就知道了。”
郁岁:“?”
“请详细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