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竹汗。
什么话都让他说了。
所以言下之意,他犯的都不是什么大是大非、有关原则、不可原谅的错误,是吗?
厉竹抿唇犹豫了片刻,才开口:“你跟常姜......”
“我只是将她当妹妹,十年前是,十年后还是。”秦羌回得干脆,语气笃定。
厉竹没做声。
秦羌又接着解释:“那日在大街上,她突然主动,我猝不及防,但是,我很快就点了她的穴道。还有,将眼睛给她,是因为她一直以各种理由逼我娶她,我不想,所以就干脆还了她的人情......”
厉竹依旧没做声。
秦羌双手扶了她的肩,刚准备继续说什么,门口蓦地传来胡公公的声音:“殿下。”
似是有什么事要请示。
秦羌拢眉,转眸看向门口的方向:“马上就来。”
说完,便放开了她的肩,转身,走回到桌边,拿起那件白色丧服,边穿在身上,边朝她走回来:“你就在这偏殿休息,我让人拿条薄毯过来。”
厉竹点点头。
其实,她是想陪他一起守孝的,当然,重点是陪他,并非是守孝,只不过,她有她的顾虑。
她以什么身份呢?
既不是他妻子,又不是公主,也非文武百官,让别人看到终是不好。
她自己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但她在乎对这个男人造成的影响。
见她难得这般温顺,秦羌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深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
走到门后,抬手开门,手刚落在门栓上,他不知想起什么,又蓦地转身往回走。
大步走到厉竹跟前,在她疑惑的目光中,二话不说,双手捧了她的脸,又低头吻住她。
厉竹根本反应不过来,被他一番需索。
“舍不得你。”沙哑四字自两人相贴的唇瓣逸出来。
他缓缓将她放开。
厉竹怔怔的,口中缺氧、胸腔里缺氧,脑中也有些缺氧,七荤八素的,听到他这样的话,心绪大动得不行。
觉得他黏人的样子就像是他们好不容易久别重逢、却又马上要分离一般,明明,他只是去内殿而已。
秦羌再度朝门口而去。
厉竹则是拾步走向矮榻,可当她一个回头,看到走到门后的秦羌竟然又一次转身往她这边走。
厉竹汗,以为他又是回来亲她。
却见他只是拉了她的手:“不能让你一人在偏殿,若发生什么事怎么办?你必须在我的视线里,走,一起去内殿,你就在内殿休息好了。”
被拉着手被动往外走,厉竹凝眉:“不行,被别人看到不好。”
“有何不好?反正大家也知道你我的关系,你是我迟早要娶的人。”
秦羌态度很坚决。
迟早要娶的人......
厉竹怔了怔,见他如此,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见秦羌出来,胡公公跟他禀报,说文武群臣听到丧钟后都已连夜前来,此时跟几个王爷们都跪在龙翔宫外面。
“知道了。”秦羌点点头,松了厉竹的手,拾步出门看了看,又转身回来。
胡公公继续带着宫人挂白缟。
秦羌则是带着厉竹入了内殿。
指了指殿中的一个躺椅,秦羌示意厉竹:“已经四更天了,你快去眯一会儿,天一亮,我就让人送你回府。”
天一亮,各种殡天仪式都要搞起来,没必要让她跟着一起烦。
厉竹没说什么,拾步走向躺椅。
秦羌走到离皇帝尸体不远处的一个蒲团上跪下来。
见厉竹走到躺椅边,却没有坐上去,而是弯腰拾起椅边地上的又一个小蒲团。
“做什么?”秦羌疑惑地看着她。
她拿着蒲团径直来到他的边上,挨着他跪了下来:“陪你。”
秦羌皱眉:“不用。”
攥了她手臂,准备将她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