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跪着的燕枫夙到底怎么一回事,连我都知道了,你这是要惊动整个蓟都的人啊。”方才她遣崔蕊去送伞,崔蕊正碰上太子府门前的热闹,回来后难免会向着琅玥禀报一二,琅玥和燕枫夙这个人交集很少,但是仅有的几面,却给琅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燕枫夙这个人,工于心计,用的都是一些十分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什么背后伤人啊,补刀啊…还有就是这个人在得势后,做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来令人生恶,但琅玥总隐隐的觉得那分明是自卑过了头,才会导致他身上一种凌驾于常人之上的傲气。
将这一切慢慢的分析给燕行歌听,燕行歌一直拿那双有黑的眸子瞧着他,眸中像是有温润的笑意,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总而言之,这个人不好对付,我想不出他是因为什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你下跪。”
燕行歌也没准备瞒着琅玥,将一起的缘由,简单却没有落下丝毫重点的说与琅玥听。“如此说来,他这样做是为
了他娘亲?”
燕行歌心中一紧,面上还是无什么特别情绪,只是敛眸,将目光从琅玥身上离开,含笑着试探道:“本宫方才嘱咐羽七,不论他再有什么动静都无需再向本宫汇报,玥儿是否觉得,本宫未曾成全他的一番孝心,太冷血了些?”
哪怕是这双手上不再干净,杀伐决断,不知沾染了多少政敌的鲜血,那些被自己连根拔起的世族大家,甚至有不过幼齿之年的儿童,燕行歌做这些的时候,从来未曾心软过,可一想到自己面前的琅玥,他就不希望她看到这些,看到这样…冷血的自己。
琅玥神色凝重,忍了半晌,终于忍不住,打着商量的口气,扯了扯燕行歌的袖子,“那个。你能不能稍微弯一弯身子?”
燕行歌有些诧异,瞧着诚恳的望向自己的琅玥,终究是选择屈尊,为自己的小媳妇弯了弯身子,琅玥便如愿以偿的双手捧起某太子那张脸,离得近了,方才更清楚瞧见这张脸上皮肤细腻,堪比美玉,身为女人的琅玥,嫉妒了。
“殿下不可以如此心慈手软,孝顺了不起啊,今日换了处境,他一定不会放过你和皇后娘娘,我听说卓阳行刺一事这位皇子殿下没少参合,那种要你性命的事难道是他跪一跪就能了事的吗?”
琅玥苦口婆心,势必要将燕行歌心软的念头扼杀在摇篮中,她只自顾自的说着,却未曾注意到燕行歌看向她的眼中笑意愈发浓烈,那单薄的一张唇也离她越来越近,直到贴上她的额头,轻轻一吻,又转瞬即逝。
琅玥停下说教的趋势,后知后觉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个人,还有没有正经了?自己这么操心操力的担心他,他竟然…
“本宫从未觉得,世上的女子能这么可爱。”
燕行歌直起身子,修长的凤眸微垂,从琅玥的角度,恰好能看到那双眼睛上若羽的睫毛,带着一股子清贵的味道,他的手无声的牵上琅玥的,紧紧的五指相扣,“方才,本宫很怕。”
怕你因本宫的冷血,惧我,弃我,远离我。
只是这番话燕行歌没有说出口,身为一国太子,本该就有一番骄傲,其实这害怕一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琅玥若是真的怕了自己,想要离开自己,自己就将她打断腿,永永远远的留在自己身边。
那些没说完的话却被琅玥在心中猜到了,瞧着面前这个倔强的有些可爱的男人,被十指相扣的手从心底泛出一种甜蜜,她看向那双眼睛,温柔的,一字一句的,“殿下不要小瞧奴婢,这个世上,谁都可能会怕你,我不会,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