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围在楼台后面赶着救治的家仆,过来通报说:“回老爷,其他几位有中毒症状的客人,解食解毒汤后,现均己无恙。”
许世友缕着胡须,露出出事以来第一个笑容,挥挥手让家仆退下,这一番动作,摆明了是证明,自己的处理是对的,赵家老爷会闹成这样就是你们自己家姨娘的错,与我许府无关。
立即,众人的目光又落到了七姨娘的脸上,七姨娘狠狠的绞着帕子,忍下这口气,装着垂着头,柔弱无声的低泣着,实是气得满眼都是狰狞。
她暗恨着,这个少年救人就救人吧,哪来的这么多废话,连着把自己都给拖累了,等事情了了,还要多花些心思哄回老爷,到时,必定不让这少年好过。
半黎却是一脸无辜的表情,清亮的大眼看向赵元隽,低声安慰着:“老爷放心吧,我定尽力救您的,必定不会让您有事。”
赵元隽眼中闪过激动之色,心头满是对半黎的感激,自己也更是多了几份生存的信心,真心实意的说,
“谢过小哥,若赵某能死里逃生,必不忘小哥的大恩
。”
半黎又是脸红了,羞怯的说:“我娘亲说了,为人处事要与人为善,这不算什么。”
边说着,边扶着赵元隽坐起身,轻声说,
“还要再委屈一下大人,务必要把胃肠中的大寒与大热大辛之物吐出来,再行以药物调理。”
赵东泰心下一松,脸色放缓,神色恢复了正常,看这少年年岁虽小,说话却是有理有据,条理分明,自然而然就让人生心信服,听得她的话,看了人群中的七姨娘一眼,重重哼了一声:“小翠,你还不过去服侍老爷。”
七姨娘狠绞下手帕,低低地应了一声,从人堆里磨磨蹭蹭的走出来,忍不住的皱紧了眉头,赵元隽周身的味道太难闻,这一身的青白秽物更是让她恶心欲吐,自跟了老爷后日日过着丫环婆子侍侯的好日子,哪时还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心底下就是很不愿意,但国公爷有话在那放着,她也不敢不从,何况还有前面半黎挖下的坑,这个时侯,她若是再不表现,只怕不必等国公爷发话,先是赵元隽就要把她发卖了出去。
七姨娘小心的凑到赵元隽身边,伸手扶住他一边还算干净的衣服袖子,擦了擦眼底的泪,
“老爷可是受苦了,都怪妾身身子骨不好,平素多食温补,眼看着老爷出事,又没个主意,只知道担心着急,呜呜,幸而老爷吉人天相,福大命大…。”
几句话,句句踏在重点上,先是表示是自己个身子不好,又是表示是关心才乱,最后不忘上点眼药,不是半黎医术高,是老爷自己命好。
这样内宅妇人的手段,半黎如何听不出来,眼看着七姨娘哭得两眼红肿,一幅楚楚可怜又梨花带雨的娇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