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愿有些不好意思，伸出手接过柳研司递来的外衣，慢吞吞地穿起来。郑敏仪摆平了汤愿，对柳研司说：“借一步说话？”

柳研司点点头，俩人走到卫生间门口。郑敏仪低声说道：“我没告诉她你是谁，只说你是启新和我的朋友。我不是别有用心，就是觉得她这个状态没必要跟她讲，就算讲了，只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希望你能理解。”

郑敏仪的决定柳研司还是可以接受并认同的：“放心吧，我也不会说的。”

郑敏仪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柳研司才好。

接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柳研司：“她的记忆重启了，你把那张纸给她看。她的手机我也还给她了，在她大衣左边的口袋里。医院那边我联系好了，你们到了之后，给我同事打电话，他会在一楼大厅等你们。”

听着郑敏仪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柳研司看了眼傻了吧唧的汤愿，低声说：“她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有你这样的好朋友。”

郑敏仪坦然一笑：“其实，拯救银河系的是我。”

站在门口的莫宁早已不耐烦：“聊完了没啊？快走吧。”

就这样，一行人出了家门，在小区门口相互道别。

——

早上八点刚过，小米秘书把车停靠在克莱斯顿小区大门旁。八点十五分，孙铭走出小区，上了车。小米秘书在倒车镜里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孙铭。他同往常一样，在路程上翻阅一些资料。

“孙总，您吃早饭了吗？要不要先去买杯咖啡？”

孙铭正在专注地看资料，随口说：“到公司，喝你煮的。”

“好的。”

小米秘书的话音刚落，孙铭的手机响了，亮起来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未知来电”他将手机拿起来接听，隔了三秒钟才低声问道：“哪位？”

“你好，孙总。”对方是个女人，“我姓梁。梁慧慧。”

孙铭慢慢合上手里的资料夹：“早上好，梁小姐。”

“孙总，我马上要离开尚海市了，请不要再骚扰我的朋友。”

孙铭面无表情，摘下眼镜，稳稳地放在身边。这才开口：“梁小姐，如果你有诚意，就不该对我说这些话。”

“我不过是个喜欢玩电脑的人，我不想掺和到你们的恩怨当中。”梁慧慧开诚布公地说，“你这样做，让我非常难办。”

孙铭低低沉沉地笑了一声：“我有个建议，我们见一面，你告诉我是谁泄露了数据，你想去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我都能办到。”

“孙总，我惹不起，还躲得起。朋友没了我可以再交，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找我，到头来我们都有麻烦。”

“我不怕麻烦。”孙铭平静地说。

“这么说，除非我告诉你那个人是谁，你才会停止骚扰我的朋友。”

“可以这么说。”

电话那端的梁慧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有两个条件。一，我要200万，二，在三天之内，你必须保你的人不能接触汤愿。”

孙明没有丝毫的犹豫：“好，没问题。”

“三天之后，我给你打电话。”

“不，梁小姐。有些事情还没说清楚。”孙铭在对方挂断电话前，拿到了话语权，“你似乎还没有明白这个游戏的规则。你必须让我看到一些诚意，我才能

跟你玩这个游戏。”

一个漫天要价，一个讨价还价，就像买东西一样，很平常。

梁慧慧问道：“你想要什么诚意？”

“我知道脑模有第二个密码。”

还没等他的话音消散，梁慧慧便说：“算了，就当我没有打过这个电话。”

梁慧慧挂断了通话。

坐在前面的小米秘书在镜子里留心观察着孙铭的脸色：“孙总，她什么意思？”

孙铭笑了笑：“你觉得呢？”

小米秘书略想了想：“咱们下了大力度，几乎把尚海市翻了个底朝天，梁慧慧迫不得已联络您，是预料之中的。”

孙铭没有回应她的推论，自言自语起来：“第二个密码，我势在必得。”

小米秘书想：剩下的就看梁慧慧想要得到什么。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车子驶入写字楼地下停车场，

刚刚停稳，梁慧慧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孙铭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车里悠闲的翘起二郎腿接听来电：“梁小姐。”

梁慧慧：“密码我不可能告诉你，但是我手里还有一样东西，或许你有兴趣。”

“说来听听。”

“乐平丢失的那些数据。”

小米秘书的眼睛一直盯着映在车镜里的孙铭，这一刻，她发现孙铭的脸色变了。这个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变得紧张，在乎，甚至是愤怒。

孙铭沉声问道：“你怎么会有那些数据？”

“数据被泄露之后，柳老做主留了备份。我一直都保存着。”

这一次，换孙铭沉默。他在犹豫，并且要在短时间内做出一个决定——是要密码还是要那些资料。

梁慧慧又说道：“我再送您一条消息，这些数据警方已经拿到了，可能他们已经分析出一些重要的线索。”

这句话让他下定了决心：“我要数据。”

——

狭窄的车厢里，男人的手搭在梁慧慧的肩膀上，似乎是在给她支持的力量。梁慧慧挂断了通话，推开他的手。说：“没关系，我还行。”言罢，又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打通后响了很久对方才接听，手机的听筒里传来赵华彬低沉的声音。